□筹谋董林施行记者于茂世
1921年9月,杨廷宝进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
在宾大,杨廷宝的成就再次一路开挂。以今天的话说,他就是他人家的孩子。
两年半,他修完了本科课程;一年,硕士结业。学期假期两三个月,他就在宾大艺术学院夏令学校进修雕塑艺术。
本科时,荣获塞缪尔·哈克尔建筑奖(第2名,奖金40美圆),市政艺术协会奖——全美大学生设想竞赛更高奖。
研究生时,3次获得美国鲍扎建筑师协会BeauxArts奖,艾默生奖竞赛一等奖,1924~1925年Warren奖,2个获奖设想被哈伯森编进《建筑设想习做》教科书,《费城晚报》等以“中国粹生获得上佳荣誉”为题予以报导,并配发了杨廷宝的头像。
在宾大,与杨廷宝没有成为清华同窗的梁思成,却成了杨廷宝的“舍友”。
梁思成、林徽因1924年进学宾大(虽然她喜好建筑,但建筑系不招女生,林徽因只能进学美术系,旁听建筑系课程)。1921年,杨廷宝与赵深(1949年后,先后在北京工业建筑设想院、华东建筑设想院任总工程师、副院长兼总建筑师)同租费城38街226号;2年后赵深分开,住进陈植(1949年后,任上海市规划建筑治理局副局长、上海市民用建筑设想院院长);1928年,梁思成移进。加之童寯亦于1926年进学宾大建筑系,新中国“建筑四杰”——杨廷宝、梁思成、刘敦桢、童寯,3位出自宾大建筑系——当时,杨廷宝正在担任费城中国同窗会会长;而“建筑四杰”中,又有3位持久执教于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前身为中心大学建筑系、南京大学建筑系、南京工学院建筑系),而梁思成,1928年在东北大学创建了中国现代教育史的第一个建筑系,1948年再在清华大学兴办建筑系。
杨廷宝1940年起执教国立中心大学(重庆)建筑系。1949年南京解放,杨廷宝授命担任国立中心大学建筑系主任;1952年院系调整,陆续担任南京工学院建筑系主任、副院长。
而梁思成创建东北大学建筑系,则得益于杨廷宝的力荐甚至“设想”。
1928年5月7日,杨廷宝参见梁思成的父亲梁启超先生,言荐梁思成赴东北大学(沈阳)与其合办建筑系。梁启超为此致信儿子梁思成,6月9日梁思成在回国赴欧考察途中曾拍发电报,与父亲商询此事。
杨廷宝为什么没有前去东北大学,与梁思成一路创始建筑系呢?
也许以设想沈阳京奉铁路辽宁总站而一喊惊人的杨廷宝,接下来的设想使命,过分忙碌了。
为什么杨廷宝得此机缘呢?
1927年6月,杨廷宝主持设想了回国后的第一项工程——沈阳京奉铁路辽宁总站。它是中国建筑师设想的其时国内更大的一座火车站——杨廷宝由此一战成名,震动沈阳甚至中国。
杨廷宝由此获得东北大学邀请,兴办建筑系,是水到渠成的。
当时,杨廷宝还正在主持设想东北大学汉卿体育馆(张学良,字汉卿)和法学院、文学院教学楼。
此时,少帅张学良初任校长,更想让东北大学气象一新。
而在梁思成主持东北大学建筑系期间,杨廷宝还主持了东北大学总体规划,设想了藏书楼、化学馆、学生宿舍等,并以国际竞标的体例,中标少帅府工程设想项目——那也是中国建筑师在与国外建筑师同台竞技中,中国人拿下的第一个建筑设想。
但是,少帅府建成了,张学良却没能住它一天。
1931年发作了震动中外的“九一八事情”,东北大学南迁,先是“寄身”河南大学,继而“托身”河南信阳鸡公山等,建筑系停办,梁思成回到北京。
此时,杨廷宝又拉了梁思成一把,“设想”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妇的职业生活生计,将其导向考察、研究中国古建筑的汗青时空,助力梁思成、林徽因走向学术生活生计的巅峰。
1931年秋,杨廷宝在北平(北京)鼓楼的一个展览中,重视到天津蓟县(今蓟州区)独乐寺的照片。他向梁思成介绍了照片上的斗栱形造,梁思成闻此立即赶往鼓楼看瞻——“且偶得见其(独乐寺)照片”——梁思成谈起考察独乐寺,如是说。
在鼓楼,梁思成见到照片,愈加确信蓟县的那座寺庙,“必然是宋元之前的建筑”。
由此,独乐寺之行成为梁思成修建中国建筑史的第一次科学考察。
杨廷宝于偶尔中“设想”梁思成的科学考察。
而另一个偶尔,也在发作着。
1931年5月29日,日本学者关野贞也在偶遇独乐寺。
关野贞是在从天津前去清东陵的途中,透过汽车车窗,看到独乐寺的:泊车看览,那座庙门与后面的高阁,竟然都是辽代建筑,并且数尊塑像,也与建筑同时雕塑。关野贞非常诧异,1932年8月他将此次发现的文章,颁发在是年日本《美术研究》第八号上。
而梁思成的研究文章,却比关野贞的文章早发了2个月。1932年6月,《中国营造学社汇刊》颁发了他的《蓟县独乐寺看音阁庙门考》。那篇文章,不单成为研究中国建筑的学术范例,也是中国建筑学术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在《蓟县独乐寺看音阁庙门考》中,梁思成写道:“廿年(1931年)秋,遂有赴蓟方案。行拆甫竣,津变发作(11月8日,日本在天津造造武拆暴动,奥秘送溥仪分开天津,前去东北),遂做罢。”
1932年4月,梁思成再动身,当天就来到燕山脚下的蓟县城内,并且喊来他在南开大学读书的弟弟梁思达为其“护行”,并于当晚在县城邮局给林徽因打德律风报了安然:“没有匪贼。4小我住店一宿一毛五。”
“站在充溢着唐风的梦幻般的看音阁面前了”,“实地研究,登檐攀顶,逐部丈量,速写摄影,以纪各部特征。”——梁思成对照唐(敦煌壁画)、宋(嵩山少林寺初祖庵、李诫《营造法度》)、明清建筑、绘画、著做等中的营造体例,最初回到同是辽代遗物的山西应县木塔上,最末发出辽式特征之问:“寺之建筑物,以看音阁为主,庙门次之,皆辽代原构,为本次研究主物。后部殿宇,虽属明构,与清式只略异,工具两院,则纯属极端方之清式,无特殊可重视之点也。”“形造上最重要之点,则为其与敦煌壁画中所见唐代建筑之类似也。”
他在看音阁上发现的旧木材,竟然是“唐木”。
按照梁思成的研究,独乐寺创建最迟在唐代,重修在辽代(公元984年),“盖我国木建筑中已发现之最古者”,“上承唐代遗风,下启宋式营造(少林寺初祖庵遵照李诫《营造法度》,营造于北宋宣和七年,即1125年),实研究中国建筑蜕变之重要材料,罕有之宝贝也”。
1937年6月,全面抗战发作前夕,梁思成、林徽因末于站在了山西五台山佛光寺东大殿前,击破了1920年代日本学者“中国没有唐代木构建筑。要看唐代木构建筑,只能往日本”的论断:那是他们夫妇二人一生中最伟大的发现,也是他们学术生活生计的巅峰。
平津沦亡之际,杨廷宝正在成都主持设想国立四川大学藏书楼、理化楼等。陈法青携儿带女,伴同梁思成、刘敦桢两家,在天津同乘客轮,辗转青岛,再转火车,经济南、徐州、郑州,在许昌下车,与梁、刘两家拜别。杨廷宝接到妻儿,次日乘坐长途汽车,返回老家南阳杨家大院。
春节后,为遁藏日机轰炸,举家迁往内乡秦家寨山沟。
妻儿在南阳老家的山沟里,一住就是3年。
其间,开封沦亡,河南大学内迁南阳镇平。
应母校河南大学(前身为河南留学欧美预备学校)之聘,任英文教师半年。
四川省主席、抗日将领、陆军一级上将刘湘1938年1月在汉口病逝,杨廷宝应基泰工程司电召,前去成都为刘湘设想与武侯祠一墙之隔、与刘备墓(惠陵,在武侯祠内)邻接的刘湘墓园。
刘湘墓园是南京中山陵之后,民国期间兴建的又一个大型墓园,占地129亩,南北400米中轴线上,自主进口始,依次安插了石桥、牌楼、陵门、碑亭、广场、荐馨堂、祭堂、墓碑、墓圹、墓圹照壁。祭堂工具两侧为配殿,供奉刘氏列祖列宗排位。
1940年春,杨廷宝返回内乡秦家寨,将妻儿接往重庆歌乐山,并兼任国立中心大学建筑系、重庆大学建筑系传授。
其间,战时形态,建筑设想凋谢。
但他仍是主持设想了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墓园、陪都跳伞塔(重庆跳伞塔)。只是,林森墓园原设想为一个建筑群,后因经济拮据只建了墓圹——与刘湘墓园已经不成同日而语。
重庆跳伞塔由中国滑翔总会兴建,总会会长蒋介石、常务副会长是航空委员会副主任、教育部长陈立夫。
跳伞塔由陈立夫负责筹建,目标是为空军预备后备力量,是中国甚至亚洲第一座跳伞塔,也是其时世界第一流的跳伞塔。“航空术在二十世纪之今日,已成为民族争取保存之必备前提,此乃毫无疑问之事实。而滑翔与跳伞运动,实系研习航空术之根底。我国为适应情况,正在积极鞭策。几经筹备,得有其中国第一座跳伞塔巍然屹立于陪都,行将普及各地,广育空中健儿,当以此为发轫也。”——杨廷宝少少写文章,那是《我如何设想陪都跳伞塔》的开头,也是1949年前杨先生留下的两篇文章之一,刊发于1942年4月4日《大公报》第3版,也就是跳伞塔“开塔仪式”的当日。
另一篇,就是1936年为《中国营造学社汇刊》撰写的《汴郑古建筑游览记录》——开头即云:“前者因事,过郑赴汴……返平(北京)后,友人嘱为游记,宝(杨廷宝)岂能为文。姑就见闻所及,胪列于次……”
1942年4月4日下战书3点“开塔仪式”慎重举行,于右任先生开启塔门,回首振臂高唤:“塔门已经开了,请全国青年上往吧!”
2000年9月,跳伞塔被列为重庆市文物庇护单元。
(下转A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