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时隔多年,至今难忘那次回上海投亲的困难过程
我是1969年4月到云南下乡插队落户的,其时的插队生活有多艰辛,在那篇文章中就不赘述了,今天就说说我昔时回上海投亲的困难履历吧。
本文做者在云南插队落户时的留影
就说到我们永德县的插队知青,昔时从楚雄动身往插队的永德县时,半路要颠末绵亘在澜沧江上的悬索桥“景云桥”,桥的两端是有军人扼守的,所有车辆上除了驾驶员,其别人员都得下车,逐个通过岗哨,查验证件后才气放行。
昔时往的时候我们知青是集体进往的,就不要一个一个出示证明,应该是同一出示的。但其别人就要出示“单元证明”,(因为昔时还没有身份证件,更没有“刷脸”一说,)那也就埋下了“伏笔”,阐明以后要想从地处边陲地域的永德县回出来,往到云南的“内地”,必需要有相关证明才气通过的。
前面说过,我们上海知青到永德后,履历了含辛茹苦,一年的收进扣往第二年给你留的口粮的钱,一般也就有几十元钱,丰裕的消费队可能也就是百十元吧。如要回一趟上海,往返路费、住宿都要超越150元(消费队到县城要坐一天长途汽车,票价1.20元;永德县城光临沧专区要坐两天的长途汽车,票价5.20元;临沧到昆明要坐三天的长途汽车,票价17元;昆明到上海火车票要坐四天三夜的硬座,票价42.50元,长途汽车在半路要泊车住夜,还要住五六天的旅店,天天0.30元摆布)。就是说不食不饮,一年的收进还不敷回上海一趟的路费,所以插队的第一、二年中,底子没有知青动过想回上海投亲的念头,因为底子就是“梦想”,所以最多在梦里游游上海了。
插队满了两年后,县里起头陆续抽调插队落户的知青往参与工做或参与进修,俗称“上调”,若有的调往县里或公社的供销社,哪怕是往供销社的养猪场养猪,也是食“国度饭”的工做人员了,比在消费队养猪强太多了;也有的往了地域的机械厂、造纸厂、汽车运输公司等大企业;还有的抽调往了县里的其时取代了各委办局的“几大组”,如政工组、鼓吹组、消费组等,当上了机关工做人员。还有的就被选送往了省内的中专院校,如各地域的卫校,若有墨龙根、简素敏、徐建生和华娟同窗往了楚雄卫校(它是上的一所重点卫校整体例迁到了云南楚雄),出来就成了卫技人员,退休时也都是骨干了。也有的被选送往了各地域的师范学校,出来就往当教师了。
1971年大专院校起头恢复招生,通过“群寡选举、指导审核、学校复核”如许的流程招了汗青上第一批“工农兵学员”,永德县昔时就选举了一名上海知青张一平(欠好意思,她就是我的妻子,备注:昔时还不是)往上了昆明医学院,成为了具有汗青意义的我们县里第一届的独一的一名“工农兵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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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大部门知青在还没有把想要回上海投亲的事摆上议事日程时,就已经陆陆续续“上调”到了新的工做岗位,而根据其时的规定,到单元后,三年学徒期满或转正后就能享受“投亲假”而报销根本路费。未婚者:如旅程短的,给一年一次投亲假探看父母,旅程长的两年一次;结了婚而夫妻两地分居的,如周末无法团聚的,能够享受一年一次的投亲假往探配头。
其时的政策是结了婚就没有探父母的投亲假了,可能是在1980年后出台的政策是成婚后能够每四年探看一次父母。至于路费报销的规定很复杂,记不得了,似乎路费超越几比例的本身要承担几。
如斯那番,虽然如今看起来那些规定很欠亨人道,但好在有单元了,就有享受投亲假的权力了。所以我们县里的绝大部门知青都没有在两年在农村插队期间往上海探过亲,而是进了单元后往享受投亲假了。
但假设两年过往了还在农村插队而没有“上调”,农村当然就没有谁会给你投亲假,就只能本身想办法了,所以昔时能回上海往投亲的百里挑一,但我却是此中之一。
本文做者下乡插队时参与消费劳动的场景
在我插队两年多后的1972岁首年月,我上海的85岁的老爷爷想他的大孙子了,跟我爸爸说,能不克不及喊强儿(我的小名)回来一趟,说想我了。
我爸说他在老远的云南呢,回不来的。爷爷说那么写封信往,说我病危,让他回来一趟。我爸说你好好的,怎么说病危呢,再说写一封信往也得十来天呢。我爷爷说,那就发个电报往,让他回来。如斯,我就收到了一个“爷爷病危速回”的电报。
其时最快的是电报,但是电报发到县城后要用德律风报给公社邮电局,他们拆上公用信封后再用处径的邮车趁便送到大队部,然后看有谁顺路到我们消费队,就再带过来,所以等我收到电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我爷爷在上海老听不到我的回音,就往问邻人,问还有没有比电报更快的。邻人说有啊,加急电报!
电报是3分钱一个字,加急电报是6分钱一个字,爷爷就请邻人代庖往发了一封加急电报给我。所以我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前后收到两封电报,一封仍是加急的,把我吓得不轻,赶紧把要回往的路数问清晰了:要先到大队部开个证明,再到公社革委会换个证明,最初到43公里外的县革委会换成正式的证明,有点像古代的“通关文牒”,上面写了兹有我县某某某,因要回上海投亲,请沿途有关单元放行、赐与便利如此。
证明是一大张,上面三分之一摆布是副本,有开证明的单元留存,盖上“骑缝章”后沿缝把副本撕下来交给我。有了那个证明,我才气住旅店,昔时买车票似乎还不要证明,关键是有了它我才气过“景云桥”,不然插翅难飞。
据说有知青没有开到证明,想“偷渡”澜沧江,想着小时候在泅水池里已经学会了泅水,也可能在苏州河、黄浦江里游过几下,就认为能横渡澜沧江,但澜沧江里乱石嶙峋、白浪汹涌,那里就是专业的漂流者说的“白水”,最少也得三级,很多是四级的“白水”。当然在那种水情中下水的最末成果是必死无疑。
据说也有人操纵油罐车回昆明时是空车的时机,就趁油罐车泊车时爬进油罐车,把油罐顶上的盖子翻开通气,想过了景云桥再爬出来,但是过景云桥时,查抄人员提醒司机盖子没有盖好,司机就把盖子盖盖严,成果可想而知,悲苦的结局不亚于前些日子报导的偷渡客的下场。
开好证明回到消费队,预备预备行李,就买了长途车票,花了两天从永康公社到了其时临沧专区所在地的临沧,请已经在临沧工做的知青伴侣帮手,买到了到昆明的长途车票,路上再花三天的时间到了昆明。
到昆明后再由在昆明的同窗帮手买了昆明到上海的80次列车的票子,当然是硬座,卧展要七十几块,必定是买不起的,也买不到。
火车要开68个小时才到上海(后来跟着火车提速,渐渐减到64个小时,走湘黔线后又减了十几个小时,如今非高铁仍是要走将近40个小时呢),四天三晚呢。所以我跟送我的同窗说,你们周一送我上火车,回往上三天班,到周四上午我才刚刚回到上海,其实太远远了,就那么歪歪倒倒地坐到上海。
一出上海火车站立即精神百倍,爹妈弟妹都来火车站接我的。回家后发现我爷爷一切都很好啊,虽然已经八十五岁了,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弊端。爷爷说就是想你啊,所以让你回来一次,还让我睡在他房间里,不断跟我说话聊天。
谁知才过了一个多礼拜,他突发急病,昏迷不醒,赶紧送上海市的第一人民病院,医生也查不出是什么弊端,几天后的某个中午就突然往世了,很平静地分开了世界,好在我和我的弟妹和其他几个表弟表妹都在病床前,送走了爷爷(外公),他必然会感应十分欣慰。
记得最初病院给出的结论是“肺癌颅内转移”,而他底子就没有过阿谁弊端。有人说他不断有个精神收柱在支持着,就是想要见见远在天边的大孙子,如今如愿了,就宁静地走了,可能有事理的吧。
虽然此次投亲费尽周折,但却与我最亲爱的爷爷见了最初一面。
做者近照
时间过往了几十年,那次回上海投亲的困难过程,我至今难忘。
(本文来源知青情缘,编纂刘乐亮教师)
做者:沈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