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殷商为背景的《封神演义》,为何会出现“陈塘关总兵”这样的明朝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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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志怪小说流行的明清,仍是在娱乐业兴旺的今天,《封神演义》自问世以来,受欢送水平毋庸量疑,穿越数百年工夫,《封神演义》仍然是很好的IP,往年大火的动漫片子《哪吒·魔童降世》,就源于对《封神演义》的改编。

《封神演义》中,做者对哪吒父亲李靖的设定是陈塘关总兵。在书中,殷商各关隘都安放了重兵驻守,此中上马管兵、下马管民的更高将领就被称为“总兵”。就书中人物而言,除了李靖,担任总兵的还有三山关邓九公、游魂关窦荣、青龙关张桂芳、潼关陈桐、临潼关张凤、穿云关陈梧、汜水关韩荣、界牌关黄滚。

2001版《封神榜》中的李靖

当然,汗青上殷商并没有总兵一职。总兵那一官职是在明代中叶以后才被大规模利用的。那么,反映商周时代的《封神演义》为什么会呈现明朝官职?是做者出错了吗?

明朝京军队伍

《封神演义》里的彩蛋

《封神演义》中的关口将领虽被称为总兵,但本色上与明代的总兵并非一回事。《封神演义》中的总兵次要负责带兵兵戈,驻防于各个军事要地或者交通枢纽,类似于戍边戎行批示官。

2001版《封神榜》截图

因为各关口内都有苍生生活,所以总兵兼管民事,同样拥有处所治权,那种集军政一身的官职,比之明代中后期的总兵,更类似于唐朝的节度使;而即使参照明朝,权柄较大且同时兼管民事的,只要明朝初年“军管区”辽东都司的将领、批示。

有明一代,关于辽东地域的治理是摘取都司统军驻防、朋分国土、全面治理的政策。虽说辽东都司属于军事单元,但仍然有很多处置着各行各业的人,也有自外埠而来,身世于女实、蒙古、汉各民族的屯垦“寄籍户”,因而,辽东地域的将领,权柄上也兼管民事。

为什么做者舍弃了批示使那一参考,而选用总兵来称唤殷商末期关口将领,谜底还要回到《封神演义》中。今天已知最早的《封神演义》是日本内阁文库躲本,由钟伯敬批注,共二十卷一百回,为明代舒载阳刻本。

在那一版《封神演义》中,呈现了“钟山逸叟许仲琳编纂”的字样,是《封神演义》做者的通行说法。

有人揣度许仲琳生活在明代隆庆、万历年间,其时的做家可没有查阅海量材料的前提,所参考的只要前人的著做,而在其时,可供参考的有明代嘉靖、隆庆年间余邵鱼撰写的《周朝秘史》,也称《春秋各国志传》;以及宋元期间呈现,在至治年间由建安虞氏刊刻的《武王伐纣评话》。

1990版《封神榜》中的商纣王

以周文王被囚羑里一节为例,两本书在章节前都有收录诗。此中《封神演义》与《周朝秘史》的诗歌就非常接近。

《武王伐纣评话》诗曰:

纣主荒淫国不修,贪迷妲己损诸侯。不从西伯忠臣谏,羑里当囚七载忧。又诗曰:婉言骨鲠总皆谋,君不君兮实可羞。

《周朝秘史》宋贤道原刘先生有诗云:

七载困难羑里城,卦爻祸福辨清楚。玄机打透失天秘,万古传名号圣人。

《封神演义》后人有诗赞曰:

七载困难羑里城,卦爻逐个变清楚。玄机参透先天秘,万古留传大圣名。

《封神演义》大量综合了《武王伐纣评话》《周朝秘史》的内容,但在另两本书中,关于殷商各关城将领的称唤是关主或城主,而《封神演义》对关城的将领称唤改为“总兵”,应该是做者有意为之。

做者那么做,无外乎出于是便利读者阅读的缘故。在明朝中叶,殷商期间的官职称唤现实已不成考,其时的做者恰逢营伍造在明军中逐渐代替卫所轨制成为战兵的支流,根据《明实录》记载,掌都司事的,除了都批示使以外,以至还有挂都督府衔的。

此外,都批示使还有管其他事务,还有带俸无实权的。那么一来,到了明朝中期以后,都司卫所的武官,在明朝名义上是官职,但更代表官阶,而都批示使的本能机能更大是在操练预备役兵士上面,总兵才是实正批示做战的人,故而,被胜利借用的是“总兵”一名,而不是都批示使了。

乱进演义中的明朝特色

除官职以外,《封神演义》中呈现的其他细节,包罗刀兵、用品、服饰、地名等,本色上做者也对明朝其时的社会情况大量停止参考,那也使得明朝时的小说都颇具现代特色。

在《封神演义》里,有一件很刷存在感的兵器——棍。在许仲琳笔下,金吒、雷震子、土行孙以及梅山七怪之首袁洪等颇具战斗力的角色都以棍为兵器,那并非做者对棍有偏心,现实上,明中叶的江南地域,棍术非常流行。

电视剧《封神演义》中的袁洪

其时的明朝抗倭名将,与戚继光齐名并称“俞龙戚虎”俞大猷就是一个十足的棍术喜好者。俞大猷自小就跟从其时的武术名家李良钦学剑术(棍术),后来不竭在实战中完美本身的身手,以至曾到南少林踢馆,大败并责备了少林寺僧人:

“此寺之剑技(棍技,俞大猷以棍为长剑)名全国。乃传久而讹,实诀皆失矣。”

责备事后,俞大猷为南少林僧人教授了棍术,培育提拔了一批参与抗倭的少林僧兵。

除了俞大猷,戚继光、唐顺之等人对棍术也颇为痴迷,而为什么其时的将领武人都更喜好棍而非其他利器,俞大猷在本身的著做《剑经》中也给出了阐明:“用棍如读《四书》,钩、刀、枪、钯,如各习一经。《四书》既明,六经之理亦明矣。若能棍,则各利器之法,从此得矣?”

明代中叶的文武通才何良臣也同样认为棍术是各类兵器的根底,一旦掌握了棍法,其余的器械,像刀、枪等就很随便进修了(《阵纪》)。做为兵器的根底学科,元明期间的棍的风行也从现实走向演义,在《封神演义》《西游记》等小说中,棍都是精良利器。

《荡寇风云》中与戚继光商讨棍法的俞大猷

无独有偶,那种现象也不单单存在于《封神演义》,《水浒传》也不克不及免俗。

《水浒传》成书年代估计在元末明初,其时间隔南宋消亡不外百年光景,史料查找相对便利,因而《水浒传》关于地名和官职相对是比力准确的,但因为《水浒传》描画的地区浩荡,良多地名的利用也是张冠李戴。

梁山一百零八将排第十六位的没羽箭张清,籍贯彰德府,而在北宋时并没有彰德府那一说,北宋初,后世彰德府所在为相州,由彰德军节度,从属于河北西路。曲到金明昌三年(1192年)置彰德府,领五县,彰德府那个地名才秉承下来。

电视剧新《水浒》中的张清

张清曾任职的东昌府其实也是一个破绽,北宋时东昌府也不喊东昌府,喊博州,元朝时才废博州置东昌路,明初改东昌府,凭此揣度,《水浒传》成书应当是进明之后。

明代小说家关于官职、地名、兵器等各类援引,是跟着册本撰写年代而变更的。在明代,小说并不是只传播于文化程度较高的士绅阶层,更是一种雅俗共赏的读物,为了便利普罗群众的阅读,增加小说的普及性和可读性,加之古代关于各类汗青材料的查证困难,小说做家的笔法和名词利用更倾向于通俗易懂,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实在位面上的“总兵”

那么,在汗青上,总兵能否就如《封神演义》中描写的那样,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呢?

“总兵”一词的初次呈现并不是在明朝,早在元末时,各地军阀就冠以总兵的称唤,好比王保保(扩廓帖木儿)就被称为小总兵,以其时的老例,总兵是对戎行统帅的俗称。

明朝的兵造秉承并开展了元代兵造的特征。明初,因为比年战火、地广人稀,为了成立有效统治,明太祖墨元璋广置军管区,成立卫所轨制。从中心到处所的管辖次序为五军都督府、都司、卫所系统。五军都督府和都司在名义上别离为中心和处所更高军事机构,都司下辖卫所,各都司所率卫所从属于五军都督府,听调令于兵部。

但在其时,总兵一名号仍大量保留在戎行序列中,早期的明廷各边普及设立了镇守武将,做为各地的镇守总兵官。那种总兵官,不是对统军将领的俗称,而是从队伍总兵官演化而来的正式营伍官。

到了明代中期,因为军户军屯被侵吞,呈现大量逃役的情状,本来的都司——卫所系统已不胜大用,那时募兵造逐步代替卫所造,成为明朝战兵的次要力量,营伍造也随之鼓起,“总兵”那一称唤也随之演酿成对各省镇营伍更高军事领袖的称唤。

明代中后期的募兵造与宋代的募兵造差别,宋代募兵造偏向于“募土着土偶就所在团立,或取营伍子弟从命本军,或募饥民以补本城,或以有功配隶给役。”也就是兼容并蓄、各样领受,哪怕流民、功犯也不排斥。

比拟之下,明朝的募兵造更倾向于参军户中募集退役。《大明会典》中提过,嘉靖年间为了充分营伍,招收“各卫所官军舍人余丁(军户)。”除了营伍造的军人外,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系统下的将领军官也多是军户身世。

崇祯期间重要武官唐通,先后担任宣化总兵、密云总兵

明中叶以后的总兵,做为营伍轨制下武职担任的更高长官,官阶其实不固定,权利高于都批示使。但整体的批示权仍然回各镇总督等文官之手。明清两代重臣洪承畴在松锦会战时担任蓟辽总督,管辖包罗吴三桂在内的八大总兵,其时因为总兵驻地差别,统辖兵员的数量差距很大。

现实与演义的合成

正如《中国文学通史》中所评判的:“(《封神演义》)有的处所陈旧见解,公式化……因为写得比力粗拙,在情节的开展上,还留下一些破绽。”

《封神演义》的做者生活在隆庆、万历年间,恰逢卫所造与营伍造交融。总兵一词,自永乐洪熙年间就已成为对戍守一方将领的称唤,到了隆万年间又因营伍造的流行而被普遍利用。固然总兵属于明朝的官职名称,但关于其时的公众而言,总兵那一称唤仿佛能够代表镇戍边地将领。

电视剧《西游记》中的托塔天王李靖与哪吒父子

或许在做者看来,总兵比拟节度使、批示使等其他称唤,通过现实合成演义,更能给其时的读者最曲看的感触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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