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桃之夭夭
图:大俗摄影
前几天,和妹妹微信聊天,她突然问我,“二姐,你晓得咱村里谁死了吗?”
我有些不测,但表达不晓得。
分开家那么多年,父母在时每年还能回往几次,现在父母都过世了,我连家乡的客旅都算不上,虽有同窗,但日常平凡鲜有来往,所以村子里谁家有什么大事小情我都不晓得。
后来妹妹告诉我,说是我二大娘的哥哥往世了,白血病,享年79岁。
79岁离世,也不算少亡了,不外仍是挺让我震动的。因为在我看来,我的父辈们仍是我所晓得的阿谁年龄,仍是我记忆中年轻的样子。
我听完悠悠地叹了口气,我阐明天和不测实的不晓得哪个先来。
妹妹又说,我告诉你一个更让你不测的,然后她问我还记得保娟吗?
“保娟?”
见我有些游移,妹妹提醒我,“小时候总跟咱屁股后要食的,二姨家邻人……”
我那才想起来,记忆中确实有那么一个小丫头,梳着两个朝天辫儿,鼻涕流多长,身上老是脏兮兮的。
因为她的名字,我还常讪笑她是猪。保娟,谐音饱圈,喂饱了被圈上,不是猪是什么?
“保娟如今怎么样?她也快五十了吧?过得好欠好?”
妹妹语气有些消沉地告诉我,保娟死了,饮农药身亡了,已经不在好多年了,只是才传闻。
“自……身亡?” 我有些震动,我记忆中阿谁笑起来憨憨的、傻傻的女孩儿,她怎么就走上了那条绝路?
后来在妹妹短短的讲述下,复原了保娟惨痛的一生。
保娟十岁时母亲因病分开世界,她上边有两个哥哥,大哥保连成,二哥保连友,都比她大十几岁。
保娟大哥腿有残疾,走路拄双拐,二哥好食懒做,输耍不成人那种,他母亲活着时还能催促他干些农活,母亲往世后,再没人能管了他,就越发懒散。
保娟十八岁那年,父亲也往世了,那时她的两个哥哥已经三十多岁了,因为家贫民又懒,连登门介绍对象的都没有,不断打着光棍。
后来,保连友买回来一个四川女孩结了婚。
保连友成婚后,因为家里困难盖不起新房,就和大哥、还有妹妹保娟一路生活。
保连友打了三十年光棍,好不随便娶上个妻子,美得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和他工具屋住着的大哥保连成,每晚听到弟弟房间传出的打情骂俏的声音,心绪是五味杂陈。
他也想娶个妻子热被窝,可垂头看看本身的腿,其时就没精打摘了,本身那副样子哪个姑娘能看上啊?
时间一久,保连成的心里就起头不服衡了,弟弟除了比他走路利索点,哪方面都不如本身,凭啥他能娶上妻子,本身却打光棍?
于是他就对弟媳妇动起了歪心思。
有那么几次,趁保连友外出,保连成就对弟媳妇脱手动脚,奈何弟媳妇强烈对抗,他一次都没有得逞。
保连成见撩拨弟媳妇不成,又打起了妹妹保娟的主意。
邻村有个喊何刚的汉子,又穷又丑,四十多岁了也没能娶上妻子,也是光棍一条。
保连成找到他以后,嘀嘀咕咕好几天,最初筹议出一个狠毒的方案。
没几天,何刚敲锣打鼓来到保家,那时保娟才晓得被哥哥以两千块钱,卖给了面前那个其貌不扬的汉子。
素性柔弱的保娟除了哭,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保连成卖了妹妹后,拿着那两千块钱娶了同村的一个寡妇。
保娟自从卖给何刚后,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何刚不但人长得丑,脾性也暴躁,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她打得鼻青脸肿。
因为没有娘家人能够依靠,又不断没生育,被打的保娟不敢分手,只能默默忍耐。
时间一晃过往了十几年,那些年,好食懒做的何刚又添了赌博那个弊端,家里出一点钱就被他拿往当赌资。
十赌九输,本就贫无立锥的何家债台高筑。后来,丧心病狂的何刚因还不起债,拿保娟当赌资,把她抵给了一个社会恶棍。
同情的保娟从屎窝挪到了尿窝,那个恶棍丈夫对她轻则骂几句,重则拳打脚踢,保娟身上经常是旧疤未好又添新伤,那还不算,那期间,她又被恶棍汉子转手卖了好几次。
那些年,保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没有一点威严,固然生活在新时代,却不如旧社会的下人。
如许的日子保娟熬了好多年,后来其实生而无看,一瓶敌敌畏完毕了本身四十几岁的生命。
保娟含恨分开了那个世界,但她的工作却让我们深思。
《偷星九月天》里说:弱肉强食的世界,并不是只要一种保存法例,要么窝囊地活着,要么固执地抗争。
可惜,保娟两者都没选,她抉择了一条绝路,可悲,可叹,更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