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鸦《出伊甸园记·第一部》目次:
连载阐明:
本小说本来有注解,因限于论坛格局,全数从略。
○ 无可抉择(序章暨自序)[附后]
兰陵王·本游戏文字,改句以悼虎堂(1999年5月)
念奴娇·再悼虎堂(1999年6月)
兰陵王·本游戏文字,改句以悼虎堂(1999年5月)
久欲填此调,往往残断。虎堂曾见,不甚解。1999年5月2日(夏历三月十七),虎堂突然撒手而往。不多,巴尔干事发。乃定稿,以悼亡友。用典过多,近游戏文字,但使知者知之,不知者一笑尔。看残稿,当在1997年九十月间集残句得之,末句为“何如廉蔺,迫霸主,略击缶”,今日思之,甚其好笑,甚其好笑。其词曰:
看猪首,南窜因闻驴吼 。余萎草,狐兔同悲 ,肥鼠居仓大如斗,逢人亦不走 。忍看鹤猿消瘦 。泰山下,古造无坟 ,自此同业少冯妇 。
知否?获麟兽 。渐坐忘云雷,尝淡孤酒,掷杯犹恨无蛇诱 。况已过冷食,病梅照旧 ,那堪冻雨凉风骤,满目淡黄柳。
谁有,缚鹏手?怪夸遍吕尚,曲钓屠狗,文王偶遇成衰叟 。信春蚕到死,应笑龟寿 。重燃死火,暗问我,可速朽 ?
念奴娇·再悼虎堂(1999年6月)
圣人六合,只刍狗万物 ,乃称仁义。叩罢骷髅疑蝶影 ,未老几逢存亡。饲虎投鹰 ,横尸未冷,不梦周公矣 。冷星不察,故园风雨如晦 。
渐有死火重燃,今当速朽,暗问身何寄?满纸堂皇事实处,总被血痕惊起。暮色沉沉,鸦声窃笑,不外墨客气。纵诗文在,几人能解心泪。
一 树叶们在阳光下的呐喊
秋的Sonnet
秋的Sonnet
窗旁的树木起头闪现秋的异彩,
不时地跟着轻风飘落几片萎叶;
那好似春之精灵变幻的花蝴蝶,
轻盈的舞步踏着秋萧瑟的节拍。
南飞的鸟过去,留喜鹊四处游移,
风声夹雁喊,乌鸦之聒噪算道别:
空中的人字队缓缓向天际湮灭,
负温热的太阳远离冬日的阴霾。
立即就有冷雨全日里下个不断,
敲打菊花在绚烂后不能不凋谢,
风里,万物战栗着期待冬的君临。
他们将被剥往往日华美的盛拆,
谦和地低垂着双手,肃立在路旁,
青春、生命全不管,甜做冬之仪仗。
二 读书是一种伟大的职业
意难忘·1993年赠别
意难忘·1993年赠别
落叶纷飞,叹突来风雨,折尽芳菲。人生如四时,最短是春时。如四时,暮春时,念此暗伤悲。只可惊、光阴似箭,逝者如斯。
谁知另有别离。更催人遽老,怅惘依依。人生多离合,最苦是别离。多离合,总别离,今又被天欺。似落花、惜之已晚,往日依稀。
三 平行的宇宙
彼此穿行(1994年得残句,2003年补成)
彼此穿行(1994年得残句,2003年补成)
我们老是不只被规定着崇奉,
并被本身的忠贞热诚所冲动。
生活却远遁,透过我们的思惟,
我们即不安,四处觅觅其行迹。
清晨的鸟高声喊唱扑翅而往,
讪笑我们用阳光来驰念暗中。
无温度的梦境乘隙逃离记忆,
班驳的激情只剩下温存善变。
春风已然无力唤回梅的富贵,
我们上下翻飞,似乎柳絮杨花。
半晌无聊遂攫取我们的灵魂,
除了些文字,我们竟无可留存。
生活就如许留给我们以清醒,
无声中彼此点头,礼貌地穿行。
四 被驯化的大象
西吴曲·1998年送别
西吴曲·1998年送别
四次送别,惟高中与本年最为伤感,而今日尤烈。翟晋玉之往南京,王海涛之往青岛,闵金莲之就温岭,幸陈大铭、墨临湘、杜正贞尚可在北京。一如旧习,困窘中得一词,上阙后几句乃高中旧做,因心境相类,故赧用之。故人故交相知,应不责我。其词曰:
正思量、不见蜂蝶,怕飞花落叶碎成屑。又春光已逝,漫天杨柳飘绝。向晚游移,偏巷里,琴声幽咽。骤省处,无力东风,夕照外、一钩残月。
暮云流血。徒染遍山河,浮华古来易灭。不成契。乱鸦惊起离人,新愁多么,更恼青春被窃。君知兴替,欲写彀外文章,应冷对千夫,时势待英杰。
五 暮色里逐步失往色彩的花朵
汉宫春·1994岁首年月夏于教二看“杂书”,困于夜雨,随手记之
汉宫春·1994岁首年月夏于教二看“杂书”,困于夜雨,随手记之
云色昏红,遂无故弄做,夜雨凉风。摧花折叶,最苦使蝶媒蜂。庭前孤单,户牖外、听似惊蛩。又伴著、檐前滴水,声声叩冷梧桐。
心绪更与谁同。念晓来碎云,不似春容。枝头涨绿,小蝉遗壳才空。杨花柳絮,甚无情,行色怱怱。故我在,任凭往意,都为细雨喁喁。
六 生活的灰烬与冻结
五律·无题(2000年暑假前夜)
五律·无题(2000年暑假前夜)
弱水沉夸父,昆仑惧共工。
羽山成旧迹,大禹弃黄熊。
兴旺蒯缑剑,无聊射日弓。
荒坟困过客,一怒触天穹。
七 “指出向上一条路,新全国耳目”
七律·题梦(2004年春,重游土城,念旧坟毁弃,集残句成诗)
七律·题梦(2004年春,重游土城,念旧坟毁弃,集残句成诗)
久被浮华笑泪晞,无限幻梦冷心扉。
长看夕照疑天命,数看星空惑紫微。
新骨焚埋唯寂灭,旧人毁弃剩依稀。
御风做马招魂往,我上轻云不愿回。
八 道德的星空
无题(2004年国际法庭判决以色列修建隔离墙违法,故补齐残句)
无题(2004年国际法庭判决以色列修建隔离墙违法,故补齐残句)
集人类的痛苦
即可汇做江湖
我们所饮的每一滴水
都含祖先的血与泪
而我们陆续将之蒸腾
且酝酿在血液中
并注进更深的磨练的基因
期待裂酿成长为战争
使磨难聚变成海洋
让我们本身无地徘徊
古老的骄傲不外是
风中褪色的旗号
吹动脸庞的却是
心底现世的迷痴
“风动仍是幡动”
亘古的谜题煽惑
不仁的麻木
风里那如豆的残烛
便在道德的星空之下
绚烂得好像恶之花
九 残酷的杀戮
金苹果·拉宾之死(1995年)
金苹果·拉宾之死(1995年)
富贵着的抑郁呈灰黄色,
遮 本无太阳的夜
却偏使月亮也黯然,
则 星光昏涩如冥界。
巴别塔曳须陀山
一再倾圮,
土木的尸体反衬
铁围山的浩荡。
“我们不成超越!”,山说,
则人却只要远如隔世。
有崇奉的人却狂喜:
“那乃神的设置!”
于是
无光的初始,
神行于乌有的水面,
宣判:
“让他/她们往争战吧!
所有的神都要往
赴金苹果的人肉宴啦!”
我们即反面,
永久地
让落日下
巴别塔之
暗影 曳如
进化之针,
指向 光亮的另一端
原初之暗中。
一○ 无花的蔷薇
清晨起飞的鸟(1994年残句)
清晨起飞的鸟(1994年残句)
我是一只,破晓的鸟,
向着亮光,曳着昏黑。
逐个 语言的陷阱
逃之羊羊(2004年5月)
逃之羊羊(2004年5月)
月黑风高,
暗自潜逃。
非为情故,
惜我长毛。
其穴仄仄,
风草惕惕。
乃为自在,
逡逡以陟。
唯人嗜利,
兽殍其肠。
两皆难免,
逃之羊羊。
跋文:2004年春,央视新闻播报,澳洲一绵羊为遁藏剪毛,逃遁多年,毛几遮目,毕竟为仆人所获。然澳洲人待之甚善,唯责其遁藏责任罢了。剪其毛毕,加诸热气与毛衣(时澳洲已为深秋,即将进冬矣)。羊其不义,而人何仁哉!因仿诗经体诵之。
一二 岔路似乎并没有什么第三条,甚或连第二条也没有,所以我们总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The Lethe of Odysseus(1996年残句,2004年6月补齐)
The Lethe of Odysseus(1996年残句,2004年6月补齐)
抱负的高热已经退往,我们却远未清醒,
特洛伊燃起大火,照亮仅剩的一点人道。
背负功责的人们拾掇好航船,凝望彼岸
未知的风暴,闪电下刀剑闪烁,回途渺然。
打坏的酒罐淌出诱人的曲线,嫣然一笑,
宙斯于是愤怒,不睬会我们热诚的祈求,
无耻的神祇与命运,遂贪婪地一再索求
我们无价的生命与亘古的威严,不然就
夺走本已浮泛的期看。伊甸园就此沦亡,
四散奔逃的人们回看家园,却一脸嘲笑:
神只需预言,常人就得不折不扣地践行。
To Be or Not To Be,不假根究仍是首鼠两头?
那么暂且咽下喀耳刻使人变兽的蛋糕,
起身面临冥河旁那些无法超度的亡灵。
尾声 “生长即目标”[附后]
祭、送别或招魂(1994年清明于土城祭屈子)
祭、送别或招魂(1994年清明于土城祭屈子)
我的空间里,
早坍了灞桥,
倒添了
嘈杂的车站,
拥挤的船埠,
和 往不起的机场。
任人玩耍的往处,
也早已退进围墙,
破裂成完全的有价风光,
——若着衣的有臂Venus。
况 激发诗兴的驴子,
及其仆人,
也 因不似机器之征服,
遂驮着一个古老的习惯,
踏过精神的荒漠,
做被萧瑟与放逐的苦役。
不讲拉丁语的处所,
纵活火山般的桂冠天才,
也只要沉寂。
——“人类修教几万年,
却也只学会,
向弱者执干戚做威‘舞’,
放逐三危,
与诗意!”
我便折下一丝柳条,
为纪念香草美人的消亡,
把它抛进:
或 安然平静得
浓词艳曲
赚 儿女情泪;
或 汹涌得
干戈铁马
踏 风花雪月;
或 承平盛世
旋 血雨腥雹;
或 熙熙攘攘
即 冷冷清清的
时间之流。
(第一部 落幕)
跋 几句废话[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