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的愛】之【石塘咀】──香港色情場所聚集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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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字頭上一把刀,但,偏偏許多人,卻趨花攀月,视死如歸。一提起色情,白领階層,畢竟讀過聖賢書,碍於臉子,大都很委婉,點到則行。藍领非也,必淂爽所欲言,說的进聲进肉,方肯罷休。無他,層序使然。時下港地,雖然法例管治,但礙於色中餓鬼、馬伕、紅粉佳麗的推波助浪,黄業照旧與盛。有些人感懷,來日無多,錢,又帶不走,是時侯回饋社會了(臨老墜花叢);有些辛辛辛勤,卻存不了幾枚錢,不如花光舒爽,没錢一身輕!

  西環的“石塘咀”,正對着西墜的出口。該區现存的戰前樓宇,所剩不多【大多已拆重建】,大都是戰後與建的唐樓,間中,也夾雜着高聳的洋樓。但,萬萬估不到,此地曾是黄業的源頭。

  據說,1903年前,大寨(妓寨)集结在水坑口,後遷进石塘咀,因石塘咀在西環,是港島的西面,故又喊塘西。自古以來,都不知是誰定下的端方,市井的東面,概稱東門,那是集市、商鋪的所在??稱之為正當行業;而西面,謂為西門,均是黄、赌、毒,雲集的处所??俗稱邪門左道。

  有說,這能否政府開設的红燈區。其實港府,於1935年,才正式全面禁娼,之前的大寨、小寨、炮寨、窰寨,飄香院皆不犯法,之不過,在塘西成行成市罷了。其時,有錢的令郎哥兒,尋花問抑、風花歲月,多問鼎於塘西。

  據說,1920年至1932年,為全盛時期,後,港府禁娼,公寨轉為地下私寨,風光不再。

  1941年,香港淪陷,日軍侵港,塘西的黄業,又迥光返照了幾年。戰後,日軍投降,黄業復又息旗偃鼓,關鋪走人。1949年,大陸解放,上海、廣州沿海一帶的本钱家,湧來香港。黄業輾轉又集结於北角,故,北角當時稱為“小上海”,夜夜笙歌、醒生夢死。

  “行人莫問當年事,故國東來渭水流。”

  “不知天上宮闕,今歹是何年” 也 。

  於是,夜總會應運而生,只恨亞媽生淂遲,趕上這大氣候。消金窩需求量大了,沿路發展至銅鑼灣的避風塘,和灣仔。那當時,水兵甫上岸,便曲撲灣仔,飲酒惹事,故灣仔,很淂天獨厚了一些日子。

  說起“避風塘”,实是一大獨式也。夜晚,三、五同志中人,租艘艇,劃出海面:食??宵夜;聽??彈唱;觀??海景。靓女伴其摆布,打情駡俏,吹、彈、擊、唱,鬧成一局。為迎合這些老倌的豪华,又多了菜艇、果艇、海鮮艇……即喊即炒,新鮮熱辣,比李白醒遊西湖還風光。此風吹了四、五十年,現已式微了,風光不再。

  後來,六、七十年代,黄業漂远過海,曲吹旺角和九龍塘。看官夺目,港地与色情扯上關係的,大多有個“塘”字邊,這“塘”与粵語的“糖”字,其音相若。故港地,男女偷情,便稱之為??“飲糖水”。此俗話,不断沿用至今。

  塘西,這芝麻大的处所,在二、三十年代,僅妓寨,據說,就超過百間,妓女雲集三千多,大大的帶旺了該區的夜市生意。為迎合好此道者,有個好往處,也讓過貫了夜生活的善男信女,有個歸宿。

  那當時,鴇母既是“媽媽生”,又是老闆娘。旗下蜜斯,渾身枝藝:擅於“打煙河”??客人躺在坑上,吸鴉片,其侍候在侧,上膏、點火、清槍……猜淂??豁拳、猜枚;飲淂??幫客人顶酒;唱淂??通曉時下牌曲;彈淂??熟知古錚、秦琴、揚琴、琵琶、月琴。比起文人雅士的“棋、琴、書、畫”,未曾遜色哩!

  蜜斯之中,有賣身的??可出鐘;但,也有僅賣藝,不賣身的,謂之為“琵琶仔”。閣下尚如看中琵琶仔,放長鈎,釣靓魚,怕只揮金如土,且亦陪上許多時間哩!

  如欲一飽眼福,聞其頸髮香澤,是聞,不是吻,千萬別搞錯。可“打水圍”,蜜斯陪坐於侧??淨坐,僅閒聊,香港喊“齋坐”。言下之意,不做非份之想,倾聽陰陽怪氣,骨節也酥麻,食些瓜果之類,其願亦足矣!那當時,妓寨不賣酒,不像如今,賣酒可申請酒牌。故,只飲茶,飲酒,自備。這打水圍,收费十元,那當時的十元,好緊要呢。

  蜜斯假设從良了,喊“埋街食井水” ??有點不知所以然,言下之意,長此往後,只侍候老公,不再是公厕矣。

  是故,從良當日,排大場、掛大燈籠、點大燈、坐大花橋、燃大炮仗、掛大彩、排大筵席、大吹大打……總之是大,唯恐全国,無人不知。布衣苍生家,何來大疊鈔票,做此開銷?如是,從良者,均长短官則富给包了。窮人豈敢,做此非份之想。

  有來頭的闊佬,到高级的妓寨消遗,酒足色飽之後,掛賬可也,體面淂很;跟现代人的“碌卡”,其情相若,這樣才夠派頭。賬項留待節日,諸如:蒲月節,八月中秋、尾牙,到時到步,老闆娘會喊仆从,手挽果籃,親赴閣下的鋪頭拜節。恰是項庒舞劍,意在沛公,老闆會意,盡清舊帳,數目不菲呢!有此糞土萬户侯的令郎哥兒,做国家栋梁,塘西的黃業,想不疯狂,也難矣!

  當時,塘西的酒樓林立,他們不開早市、不設晚飯小菜,專事客倌预排酒宴??喊花酌。風月塲所,不喊花,喊什麽?後來,連遮羞布也扯掉,乾脆喊“風月宴”,簡單、间接、傳神,富具號召力,实風用無邊。

  這“春風秋月” ,春風一吹,骨也酥麻。进秋,天高雲淡,‘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 ??君不見這愁字,心上面一秋字?

  相傳,唐伯虎登岳陽楼,心曠神怡,無敵美景盡收眼底,不由得詩意涌上心頭,於牆上题下墨寶:‘虫二’ 。多年,沒人觧其意。某日,祝枝山亦登岳陽楼,見落款是難兄難弟唐伯虎,便在傍邊揮毫:‘風月無邊’ 。風月二字,往掉周邊,豈不是虫二?這風月公然短长!

  這風月宴,上菜也甚講究。

  先來两京两果??两碟涼果、两碟生果(清清腸胃)。

  再來四碟冷葷、四碟熱葷(熱熱身)。

  隨後,八個大菜、八個小菜,間着上(可開懷大嚼矣)!

  相傳,其菜式呢,寄意深遠,很具淫盪。现搜集幾味,奇名共欣賞:

  “腰還擺抑” ??雞腰与長翅;

  “輕扣雲裳” ??田鷄扣燒雲腿;

  “鳳閣留香” ??鷄球榄角;

  “交合鴛鴦” ??花膠、乳鴿、水鴨燉湯;

  “瑶琴弄影” ??燕窩、疍白、和乾貝;

  “繡禢躲香” ??生薈片、鵪鶉;

  “紗窗相逢” ??竹生、蟹肉;

  “一柱擎天” ??红燒鳝王。

  看這八大菜,比皇上的上八味,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認实消化,怕只三天三夜,也不顶用哩!

  【玩色,等同燈蛾撲火,其情相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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