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唐代一位嗜茶的诗僧,不仅知茶、爱茶、识茶趣,更写下许多饶富韵味的茶诗。与茶圣 陆羽诗文酬赠,成为“维素忘年之交”,共同探讨饮茶艺术,并提倡“以茶代酒”的品茗风气,对唐 代及后世的茶艺文化的发展有很大的奉献。(1)博学多识,为文清丽皎然,俗姓谢,字清昼,湖州长城(今浙江吴兴县)人,是南朝宋山水写实诗人谢灵运的十世孙,生卒年不详,大约活动于上元、贞元年间(公元760 -804年),是唐代闻名诗僧,早年信仰佛 教,天宝后期在杭州灵隐寺受戒出家,后来徙居湖州乌程抒山山麓妙喜寺,与武丘山元浩、会稽 灵澈为道友。
皎然博学多识,不仅熟知佛教经典,又旁涉经史诸子,为文清丽,尤工于诗,著作颇 丰,有《抒山集》十卷、《诗式》五卷、《诗评》三卷及《儒释交游传》《内典类聚》《号呶子》等著作 并传于世。(2)结识茶圣陆羽,成为莫逆之交陆羽于唐肃宗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前后来到吴兴,住在妙喜寺,与皎然结识,并成为“缁 素忘年之交”。
(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皎然传》载:“出进道,肄业抒山,与灵澈、陆羽同居妙 喜寺。”又陆羽《自传》:“……与吴兴释皎然为缁素忘年之交。”)后来陆羽在妙喜寺旁建一茶亭,由于皎然与当时湖州刺史颜真卿的鼎力协助,乃于唐代宗 大历八年(公元773年)落成,由于时间正好是癸丑岁癸卯月癸亥日,因此名之为“三癸亭”。
皎 然并赋《奉和颜使君真卿与陆处士羽登妙喜寺三癸亭》以为志,诗云:“秋意西山多,列岑萦左 次。缮亭历三癸,疏趾邻什寺。元化隐灵踪,始君启高诔。诛榛养翘楚,鞭草理芳穗。俯砌披水 容,逼天扫峰翠。境新耳目换,物远风烟异。倚石忘世情,援云得真意。嘉林幸勿剪,禅侣欣可 庇。
卫法大臣过,佐游群英萃。龙池护清亮,虎节到深邃。徒想嵊顶期,于今没遗记。”其诗记载 了当日群英齐聚的盛况,并盛赞三癸亭构思精致,布局有序,将亭池花草、树木岩石与庄重的寺 院和巍峨的抒山自然风光融为一体,清幽反常。时人将陆羽筑亭、颜真卿命名题字与皎然赋诗,称为“三绝”,一时传为佳话,而“三癸亭”更成为当时湖州的胜景之一。
皎然与陆羽友谊深厚,可从皎然留下的觅访陆羽的茶诗中看出,《往丹阳觅陆处士不遇》: “远客殊未回,我来几惆怅。叩关一日不见人,绕屋冷花笑相向。冷花寂寂偏荒阡,柳色萧萧愁 暮蝉。行人无数不相识,独立云阳古驿边。凤翅山中思本寺,鱼竿村口忘回船。回船不见见冷 烟,离心远水共悠然。
他日相期那可定,闲僧着处即经年! ”陆羽的隐逸生活悠然自适,行踪飘 忽,使得皎然造访时常向隅,诗中传达出皎然因访陆羽不遇的惆怅心绪,以情融景,更增添心中 那股怅惘之情。《赋得夜雨滴空阶送陆羽回龙山》:“闲阶雨夜滴,偏进别情中。断续清猿应,淋 漓侯馆空。
气令烦虑散,时与早秋同。回客龙山道,东来杂好风。”在送陆羽回龙山的诗中,语虽 含蓄,却情深义重。《访陆处士羽》:“太湖东西路,吴主古山前,所思不可见,回鸿自翩翩。何山 赏春茗,何处弄春泉。莫是沧浪子,悠悠一钓船。” “赏春茗”“弄春泉”“悠悠一钓船”,寥寥数 语,将陆羽隐逸时的生活情调鲜明地勾勒出来。
从皎然与陆羽交往期间所写下的许多诗句中, 除了可以了解到这两位“缁素忘年之交”的深厚友谊外,这些诗作更可作为研究陆羽生平事迹 的重要资料。(3)不欲多相识,逢人懒道名皎然淡泊名利,直率豁达,不喜送往迎来的俗套,《赠韦卓陆羽》:“只将陶与谢,终日可忘 情。
不欲多相识,逢人懒道名。”诗中将韦、陆二人比作陶渊明与谢灵运,表明皎然不愿多交朋 友,只和韦卓、陆羽相处足矣,“不欲多相识,逢人懒道名”,其个性率真若此,大有陶渊明“我醉 欲眠,卿且往”的真性情。品茶是皎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种嗜好,《对陆迅饮天目山茶因寄元居士晟》:“喜见幽人 会,初开野客茶,日成东井叶,露摘北山芽,文火香偏胜,冷泉味转嘉,投铛涌作沬,着碗聚生花。
稍与禅经近,聊将睡网赊。知君在天目,此意日无涯友人元晟送来天目山茶,皎然兴奋地赋诗 致谢,叙述了他与陆迅等友人分享天目山茶的乐趣。《湖南草堂读书招李少府》:“削往僧家事, 南池便隐居。为怜松子寿,还卜道家书。药院常无客,茶樽独对余。有时招逸史,来饭野中蔬。
” 饮茶、读书、饭野蔬,生活形态虽然简单,却是皎然养生的秘诀。此外皎然亦与陆羽一样关怀着茶事,《顾渚行寄裴方船》:“我有云泉邻渚山,山中茶事颇相 关……紫笋青芽谁得识,日暮摘之长太息。清冷真人待子元,贮此芳香思何极?”诗中详尽地记 下了茶树生长环境、摘收季节和方法,层层相扣,是研究当时湖州茶事的史料。
(4)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陆羽的《茶经》为唐代中期茶文化和茶文学的创作起了倡导作用,而陆羽的“缁素忘年之 交”皎然更是这一时期茶文学创作的能手,皎然的茶诗、茶赋鲜明地反映出这一时期茶文化 的特征和咏茶文学创作的趋向。《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九日山僧院,东篱菊也黄。
俗人 多泛酒,谁解助茶香。”诗中提倡以茶代酒的茗饮风气,俗人尚酒,而识茶香的皎然似乎独得 品茶三昧。《晦夜李侍御萼宅集招潘述、汤衡、海上人饮茶赋》:“晦夜不生月,琴轩犹未开。 城东隐者在,淇上逸僧来。茗爱传花饮,诗看卷素裁。风流高此会,晓景屡徘徊。
”描写了隐 士逸僧品茶吟诗的闲雅情趣。他有一首《饮茶歌送郑容》,诗云丹丘羽人轻玉食,摘茶饮之 生羽翼。名躲仙府世莫知,骨化云宫人不识。云山童子调金铛,楚人茶经虚得名。霜天半夜 芳草折,烂漫缃花啜又生。常说此茶祛我疾,使人胸中荡忧栗。日上香炉情未毕,乱踏虎溪 云,高歌送君出。
”诗中皎然推崇饮茶,强调饮茶功效不仅可以除病祛疾,涤荡胸中忧愁,而且 会踏云而往,羽化飞升。皎然是陆羽一生中交往时间最长、友谊最深厚的良师益友,他们在湖州所倡导的崇尚节俭 的品茗习俗对唐代后期茶文化的影响甚大,更对后代茶艺、茶文学及茶文化的发展产生莫大的 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