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大学诗解3正心修身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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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大学诗解3正心修身齐家

题文诗:

圣人听讼,实情同人,精诚其意,去其情伪,

大畏心志,不敢尽辞,此謂知本,知本至诚,

至诚心正,心正身修,无所忿懥,非恐非懼,

无所好樂,非憂非患.心不得正,視而不見,

聽而不聞,食不知味.齊其家者,在脩其身,

至修自修,自修自返,自返自譬,所親愛辟,

若我有情,人亲爱我;所賤惡譬,我若不诚,

人亦贱恶;所畏敬喻,我当庄敬,人亦敬我;

所哀矜譬,我哀矜人,人怜恤我;所敖惰辟,

我邪僻人,人敖惰我.好而知惡,惡知其美.

欲治其國,先齊其家,君子齐家,成教於國:

孝以事君,悌以事長,慈以使眾.君子至仁,

热诚爱民,如保赤子,如母养子,天然而然.

一家仁爱,一國興仁;一家礼讓,一國興讓;

一人貪戾,一國做亂.君子实情,正己正人,

先有諸己,后求諸人;先無諸己,后非諸人.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宜兄宜弟,可教國人;兄弟足法,民后法之

注释: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此謂知本。

所謂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脩身在正其心。

  郑玄注: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情,犹实也。无实者多虚诞之辞。圣人之听讼,与人同耳。必使民无实者不敢尽其辞,大畏其心志,使诚其意不敢讼。○吾听讼,似用反。“犹人也”,《论语》做“听讼吾犹人也”。毋讼音无。诞音但。此谓知本。本,谓“诚其意”也。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脩身在正其心。懥,怒貌也,或做懫,或为疐。○忿,弗粉反。懥,敕值反,范音稚,徐丁四反,又音勚。恐,丘勇反。好,呼报反,下“故好而知”同。乐,徐五孝反,一音岳。疐音致,又得计反。

 [疏]“子曰”至“利也”。○正义曰: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言圣人不唯自诚己意,亦服民使诚意也。孔子称断狱,犹如常人无以异也,言吾与常人同也。○“必也使无讼乎”者,必也使无理之人不敢争讼也。○“无情者不得尽其辞”者,情,犹实也。言无实情虚诞之人,无事理者,不得尽竭其虚假之辞也。○“大畏民志”者,大能畏胁民人之志,言人有虚诞之志者,皆畏惧不敢讼,言民亦诚笃其意也。“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是夫子之辞。“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是记者释夫子“无讼”之事。然能“使无讼”,则是异於人也,而云“吾犹人”者,谓听讼之时,备两造,吾听与人无殊,故云“吾犹人也”。但能意图精诚,求其情伪,所以“使无讼”也。○“此谓知本”者,此从上所谓“诚意”,以下言此“大畏民志”。以上皆是“诚意”之事,意为行本,既精诚其意,是晓知其本,故云“此谓知本”也。○“所谓脩身”者,此覆说前脩身正心之事。○“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者,懥,谓怒也。身如有所怒,“则不得其正”,言因怒而违於正也。所以然者,若遇忿怒,则违於理,则失於正也。○“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者,言因恐惧而违於正也。○“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者,此言脩身之本,必在正心。若心之不正,身亦不脩。若心之不在,视听与食,不觉知也。是心为身本,脩身必在於正心也。

所謂齊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全国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脩不成以齊其家。

郑玄注: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全国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脩,不成以齐其家。之,適也。譬,犹喻也。言適彼而以心度之,曰:吾何以亲爱此人,非以其有德美与?吾何以敖惰此人,非以其志行薄与?反以喻己,则身脩与否可自知也。鲜,罕也。人莫知其子之恶,犹爱而不察。硕,大也。○辟音譬,下及注同,谓譬喻也。贱恶,乌路反,下“恶而知”同。敖,五报反。惰,徒卧反。其恶恶,上如字,下乌路反。鲜,仙善反,注同。谚,鱼变反,鄙谚也。度,徒洛反。与音余,下“薄与”同。行,下孟反。

 [疏]○“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此经重明前经齐家、脩身之事。○“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者,之,犹適也。此言脩身之譬也。设我適彼人,见彼有德,则为我所亲爱,当反自譬喻於我也。以彼有德,故为我所亲爱,则我若自脩身有德,一定亦能使世人亲爱於我也。○“之其所贱恶而譬焉”者,又言我往之彼,而贱恶彼人者,必是彼人无德故也,亦当回以譬我。我若无德,则人亦贱恶我也。○“之其所畏敬而譬焉”者,又我往之彼而畏敬彼人,必是彼人庄严故也,亦回其譬我,我亦当庄敬,则人亦必畏敬我。○“之其所哀矜而辟焉”者,又我往之彼,而哀矜彼人,必是彼人有慈悲柔弱之德故也,亦回譬我,我有慈悲而或柔弱,则亦为人所哀矜也。○“之其所敖惰而辟焉”者,又我往之彼,而敖惰彼人,必是彼人邪僻故也,亦回譬我,我若邪僻,则人亦敖惰於我也。○“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全国鲜矣”者,知,识也;鲜,少也。人心多偏,若亲爱好之,而多不知其恶。若嫌恶之,而多不知其美。今虽喜好,知彼有恶事;虽憎恨,知彼有美善,全国之内,如斯者少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者,硕,犹大也。言人之爱子其意至甚,子虽有恶不自觉知,犹好而不知其恶也。农夫耕田,恒欲其盛,苗唯巨大,犹嫌其恶,以贪婪过甚,故不知其苗之硕。若能以已子而方他子,已苗而匹他苗,则好恶可知,皆以已而待他物也。○“此谓身不脩,不成以齐其家”者,此不知子恶、不知苗硕之人,不脩其身,身既不脩,不克不及以己譬人,故不成以齐整其家。

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成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落发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眾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做亂。其機如斯。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堯、舜率全国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全国以暴,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是故君子有諸己然后求諸人,無諸己然后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國在齊其家。詩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然后能够教國人。詩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然后能够教國人。詩云:「其儀不忒,恰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然后民法之也。此謂治國在齊其家。

郑玄注: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成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落发而成教於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寡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然后嫁者也。养子者,推心为之而中於赤子之嗜欲也。○弟音悌。长,丁丈反,下“长长”并注同。中,丁仲反,注同。嗜欲,时志反。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做乱。其机如斯。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一家”、“一人”,谓人君也。戾之言利也。机,策动所由也。偾,犹覆败也。《春秋传》曰:“登戾之。”又曰:“郑伯之车偾於济。”戾,或为吝;偾,或为犇。○戾,力计反。贲,徐音奋,本又做“偾”注同。覆,芳福反。济,子礼反。犇音奔。尧、舜率全国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全国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言民化君行也。君若好货而禁民淫於财利,不克不及正也。○好,呼报反,注同。行,下孟反,或如字。是故君子有诸已然后求诸人,无诸己然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有於己”,谓有仁让也。“无於己”,谓无贪戾也。《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然后能够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然后能够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恰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然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夭夭”、“蓁蓁”,美盛貌。“之子”者,是子也。○夭,於骄反。蓁音臻。忒,他得反。

[疏]○注“之適”至“大也”。○正义曰:“之,適也”,《释诂》文。云“反以喻己”者,谓见别人所亲爱,被贱恶,以人类己,别人之事反来自譬已身也。云“则身脩与否可自知也”者,谓彼人不脩,则被贱恶敖惰,己若不以脩身,事亦然也。若彼脩身,则被亲爱敬畏,己若脩身亦当然也。故云“脩身与否,可自知也”。云“硕,大也”,《释诂》文。“此谓”至“其家”,此一节覆明前经治国齐家之事。○“《康诰》曰:如保赤子”者,此成王命康叔之辞。赤子谓心所爱之子。言治民之时,如保爱赤子,爱之甚也。○“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者,言爱此赤子,心里精诚,求赤子之嗜欲,虽不克不及正中其所欲,去其所嗜欲,其不甚远。言近其赤子之嗜欲,为治人之道亦当如斯也。○“未有学养子然后嫁者也”,言母之养子,天然而爱,中当赤子之嗜欲,非由进修而来,故云“未有学养子然后嫁者”。此皆本意天良而为之,言皆喻人君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者,言人君行善於家,则外人化之,故一家、一国,皆仁让也。○“一人贪戾,一国做乱”者,谓人君一人贪戾恶事,则一国粹之做乱。○“其机如斯”者,机,谓关机也。动於近,成於远,善恶之事,亦发於身而及於一国也。○“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者,偾,犹覆败也。谓人君一言覆败其事,谓恶言也。“一人定国”,谓由人君一人能定其国,谓善政也。古有此言,今记者引所为之事以结之。上云“一人贪戾,一国做乱”,是“一言偾事”也。又云一家仁让,则一国仁让,是知“一人定国”也。一家则一人也,皆谓人君,是一人之身,先治一家,乃后治一国。“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者,令,谓君所号令之事。若各随其行之所好,则人从之。其所好者是恶,所令者是善,则所令之事反其所好,虽欲以令禁人,人不从也。“是故君子有诸己然后求诸人”者,诸,於也。谓君子有善行於己,然后能够求於人,使行善行也。谓於己有仁让,然后可求於人之仁让也。“无诸己然后非诸人”者,谓无恶行於己,然后能够非责於报酬恶行也。谓无贪利之事於己,然后非责於人也。○“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者,谓所藏积於身既不恕实,而能晓喻於人,使从己者,未之有也。言无善行於身,欲晓喻於报酬善行,不成得也。○“《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臻臻”者,此《周南·桃夭》之篇,论昏姻及时之事。言“桃之夭夭”少壮,其叶臻臻富强,喻妇人形体少壮、颜色富强之时,似“桃之夭夭”也。○“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者,“之子”者,是子也;归,嫁也;宜,能够为夫家之人。引之者,取“宜其家人”之事。○“宜其家人,然后能够教国人”者,言人既家得宜,则能够教国人也。○“《诗》云:宜兄宜弟”者,此《小雅·蓼萧》之篇,美成王之诗。《诗》之本文,言成王有德,宜为人兄,宜为人弟。此《记》之意,“宜兄宜弟”,谓自与兄弟相善相宜也。既为兄弟相宜,而可兄弟之意,然后能够教国人也。○“《诗》云:其仪不忒,恰是四国”者,此《曹风·鸤鸠》之篇。忒,差也;正,长也。言在位之君子,威仪不有差忒,能够正长是四方之国,言可法例也。○“其为父子兄弟足法,然后民法之也”者,“此谓治国在齐其家”,谓其脩身於家,在室家之内,使父子兄弟足可办法,然后民皆法之也。是先齐其家,然后能治其国也。○注“一家”至“於济”。○正义曰:“一家一人,谓人君也”者,以经言“治家”,故知是人君也,若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也。云“《春秋传》曰:登戾之”者,此隐五年《公羊传》文。案彼传:“文公不雅鱼于棠,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公曷为远而不雅鱼?登来之也。”彼留意谓以思得而来之,齐人语,谓“登来”为“得来”也。声有缓急,得为登。谓隐公不雅鱼於棠,得此百金之鱼,而来不雅之。《公羊传》为“登来”,郑所引《公羊》本为“登戾之”,以“来”为“戾”,与《公羊》本差别也。郑意以戾为“贪戾”,故引以证经之“贪戾”也。云“又曰郑伯之车,偾於济”者,隐三年《左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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