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需是康有为的环游世界诗!尤其是遨游欧美的歌行部门,新颖的事物用糟糕的诗才写出,喜剧效果拉满。
1898,百日维新失败后,康有为先逃到日本搬救兵,指望不上后次年又通过加拿大润到英国,再次铩羽而归后在加拿大华商帮助下,决定成立保皇会,扩大维新立宪派力量,伺机救出光绪帝。但其时海外还有孙中山革命党权力,康有为为了合作过那帮“恨国党”,就写了篇《爱国歌》让国内小粉红飞腾,歌词里面宣传的概念如今还被粉红沿用,什么五千年文明从未隔绝全世界独一,大一统远胜破裂的欧洲,还好没投胎在阿富汗、印度、朝鲜,没有大国兴起哪有小民威严如此。总而言之就逐个句话,凶猛了我的大清国。于是华侨踊跃入会,没几年就拥有百万会员。
爱国歌
登地顶昆仑之墟,左望万里,曰维神州。东南襟沧海,西北枕崇丘。岳岭环峙,川泽汇流。中开天府之奥区,万国莫我侔。
我江河浩浩万余里,其余百川无涯涘。江南十里必有川,深广能够泛轮船。新头(辛头河,即印度河的音译名)、恒河与密士失必(密西西比河),浅窄仅比我小泉。来因(莱茵河)、多铙(多瑙河)、太吾士(泰晤士河),先河(塞纳河)泰摆(台伯河),皆是短小流涓涓。幼发拉的(幼发拉底河)底格里(底格里斯河),两河难比江河之长源,万国无我水利专。
巨山广泽,大野深林。原隰陵衍,江湖溪浔。千百里间,必备崇深。相彼印度与北美,万里平原无寸岭;埃及、波斯、阿拉伯,戈壁沉沉。地形自欧洲之外兮,无与我并驾而掎矜。
地兼三带,候备寒暑。川岳含珍,原野平楚。五金荟萃,万宝繁膴。以花为国,粲烂天府。横览大地,莫我能与。
鸟兽虫豸,果蓏草木。亿品万汇,物产繁毓。羽毛齿草,锦绣珠玉。衣食器用,内求自足。五色六章,袨丝为服。饮馔百品,美备水陆。冠绝万国,独受多福。
巍巍我祖,懿惟黄帝。天启神灵,开创治世。监视万国,无如赤县地。自昆仑西,东徙临莅。时巡镇抚,师军营卫。有苗蚩尤,铁额铜头。是戮是平,乃统九州。力牧开拓,风后宣猷。仓颉造字,文明休休。
惟我文明,曰五千年,汗青绵远莫我先。埃及金字陵,中绝文空传。印度九十六道,微妙隐不宣。惟我圣做,文字远而存,尧舜让帝创民主,孔子改造文教宣。汉唐开拓益光大,东亚列国皆我文化权。希腊兴周末,文章盛贺梅(贺梅尔,即荷马另一音译名);罗马更是强汉世,皆只当我云来孙。何况欧洲诸国之后生,岛陆诸蛮之种族更何言。
我同胞兮祖轩辕,世本族谱百世传。皆诸侯医生遗子孙,皇亲国戚布中原,于今兄弟五千万统一源。地球之大姓,莫我远原。万国之人民,莫我庶繁。
中华地大比全欧,全国同文宰亚洲,日本、高丽、安南皆我语言文字之遗留。虽有闽粤音稍转,十六省语能通邮。印度文二十,语言分四流。欧洲十馀国,国国语文殊异难搜求。奥国十四文,德国内亦分。英之威路士(威尔士)与爱尔兰,语言殊异难讲闻。彼遍设铁路尚如斯,我无铁路乃能同语文,大地同化之力无如我神。
神禹开华夏,秦汉大一统。长城万里压巃嵷,张骞西域远凿空。汉武唐太鞭四夷,南朔工具皆入贡。郭侃百日灭波斯,天朝自古诸蛮重。亚洲疆土我独尊,上国之人寡所奉。至今安南印度称阿叔,二千年内神威动。
我人相好端金色,我人伶俐妙神识。我国造做更先极,据几着裤持箸食。突厥、印度、埃及号文明,不裤手食坐地席。英用刀叉二百年,倍根(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之世尚不识。惟我圣贤俊杰多如鲫,文化武功如交错。我心怦怦起,感谢大地文明世家我第一。
我若生高丽兮,一时胁罢兵而亡。噫!我若生阿富汗、暹罗之小国寡民兮,虽变法而无能强。噫!我若生印度兮,久为奴而无乡。噫!我若为波斯、突厥之人兮,教力压而难扬。噫!我即为荷兰、比利时、瑞典、丹墨(丹麦)之国民兮,蕞尔强善而难张。噫!我又为德法意奥诸强之民兮,争雄于欧而难逞鼎力于承平洋。噫!方霸义之合作兮,非有广土寡民难回翔。惟我有霸国之资格兮,横览大地无与我颉颃。我何幸生此第一大国兮,神情王长。
我之哲学包工具,我无压力无所迷。我欲自强兮,一号而心齐。大呼而发奋,气锐神横飞。
我速事工艺汽机兮,能够欧美为府库。我人民四五千万兮,选民兵可有万万数。我金铁生殖无量兮,我铁舰能够千艘造。横绝五洲兮,看黄龙旗之飘动。有了资金后,有旅游癖的康有为决定要环游世界,一路上写了很多有趣的诗。1904年,康有为正式前去欧洲。颠末地中海时,秀了一把本身的汗青天文常识。
地中海歌
浩浩乎沸潏灏渺哉,地中海激浪之雄风。君士但丁那部【即“君士坦丁堡”】之颈延其西,曲布罗陀之峡口于东。西与黑海相接,东与大西洋相通。【那里应该是弄错方位了,君士坦丁堡、黑海在地中海东边;曲布罗陀、大西洋在地中海西边】南则非亚戈壁回抱若拱璧,北为欧洲山陆槎枒若蚕丛。中开六合万馀里,洪涛浩演无不容。扬帆激舰可四达,罗马伸股据此中。南边椭圆如半规,非亚各国凭险雄。
东边万岛相错落,希腊文明于此做。亚居海【今译做“爱琴海”】港汊既繁互,亚德亚狄【今译做“亚得里亚”】海湾长如谷壑。高卢、西班牙认为西北屏,埃及、阿拉伯认为东南郭。巴比伦、亚述之发作,实借海波灌先觉。腓尼基与迦太基,贸迁处处依海角。海人习海波,海商成商国。西顿与推罗【腓尼基两大商港,在今黎巴嫩,又译做“赛达“与“苏尔”】,二市未孤单。用能贩易文明母,沿海华美成楼阁。罗慕路【即罗马第一任王罗慕路斯】所居实得地,虽起野蛮小部落。凭仗海波架楼舰,鞭挞四表一统廓。亚力山大有遗力,驼队大船走集犹联络。绷标恺撒工具骛,鼐尔孙拿破仑相寻索。滚滚洪波,邈邈天幕。几世之雄,赋诗横槊。
轮船如飞,我今过兹。浊浪排天,浩浩淘之。英迹杳杳,犹在书诗。地中海之人民秀白,地中海之山岳华离。激荡变革,颇难测知。全球但见海环地,岂有万里大海在地中之恢奇。不知木土火球地,似此海者有几希。地形诡异吾地稀,宜其寡国之竞峙而雄立,日新而妙微。昨日一日行希腊,云峰耸秀天表接。岛屿万千曲曲穿,澜漪绿碧翻翻涉。遥望雅典、哥林多【今译做“科林斯”】,岚霭溟蒙岳巀嶫。七贤不成见,民政今未渫。呜呼文明出地形,谁纵天骄此㳌渫。1.意大利篇
康有为登入欧洲第一站是意大利,到岸后立即缅怀了本身的政坛偶像——走君主立宪道路同一意大利的加富尔,恋慕之情溢于言表。
登欧洲陆奈波里【Napoli,今译做“那不勒斯”】,游公园,即睹意相嘉富洱【今译做“加富尔”】像,喜赋
我生遍数欧洲才,意相嘉侯【他家族不断继承撒丁王国侯爵】实第一。我今日首登欧洲陆,即见嘉侯铜像耸云而高耸。方面大耳修干躯,眉宇宏伟态强倔。森然天人姿,降诞救意国。我生最慕之英雄,忽尔遇之喜舞不成遏。譬如好色者见所恋慕之美人,情意欢欣中畅发。【非常钟,我想见到他们俩同人文】忽念构造遇之艰,耸然起敬手加额。
少日躬耕类南阳【指在都灵加富尔城堡当贵族令郎】,壮能择主同诸葛【指辅佐撒丁王国伊曼纽尔二世同一意大利】。君臣鱼水亦复同,明良千古难遇合。其时革命民主论,纷纭独以尊王违俗说。遂以团结十一邦,竟能合国成独立。外结英法两君相【指1848年对奥匈帝国宣战失败后撮合“外援”英法】,内容加、玛【即加里波第、马志尼,他们仨并称为意大利同一运动三杰】二俊杰。前据强奥之奴造【指1859年同法国结合从奥匈帝国手中夺回伦巴第,又于1866年同普鲁士结合从奥匈帝国夺回威尼斯】,后绝霸法相侵压【指1870年,趁普法战争夺回法国庇护下的教皇国罗马】。胜利虽同俾斯麦,困难缔构过千百。超然若无人世欲,意国为妻情何窄【指他一生未娶,留下名言“意大利就是我的爱妻”】。大地嘉耦汝最奇,得此丈夫种不灭。
瓣香我只为公焚,今日相见情弥亲。有若公生吹风云,挥斥六合独立军。仗剑抬头问苍旻,微公谁归无典坟。奈波里土非公园,铸金乃记范蠡勋。林木森蔚楼台新,波浪淙淙石堤滨。电灯万千歌乐喧,绣幄香鞋草成茵。士女嬉游敬仰频,我生东方之大秦。当公立国之始已四旬,与公相隔三万里之关津。岂意入境第一日,先见公像结人缘。东海西海波涛接,盘桓怅望想千春。方面大耳修干躯,眉宇宏伟态强倔然后康有为到了罗马万神庙,看了拉斐尔棺墓,感慨欧洲人对艺术的爱崇。
游邦堆塕庙【即Pantheon,万神庙】,此庙在周与孟子同时,无缺可惊,中置意之始王伊曼奴核第一【意大利同一后的第一个国王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及画者拉飞尔【今译做“拉斐尔”】棺
邦堆塕庙二千年,画者名王棺并肩。叹甚意人尊艺术,此风中土甚惭焉。四年后再次登岸那不勒斯时,康有为又去了庞贝古城博物馆。
舟泊奈波里【那不勒斯】,再游邦渒【Pompeii,庞贝】,二千年前古城,道路室庙数千家皆无缺,且造似中国,今京师壁涂丹黄加画,至今色新很多变,中庭多陈文石像盘现在式。引水喷池用铁管,则过我国,滋可愧矣。虽经大劫,造俗如新,如游罗马古国。戊申秋再游,补咏之
长啸六合间,日做成坏劫。顷刻无停住,谁长住不灭?
古城日发露,邦渒完不缺。弘丽三千家,市廛纵横列。墙壁用砖成,道沟以石结。盖瓦尚鳞比,柱石少断折。屋造分前后,门塾堂廊别。中庭花与池,已多物像设。像盘刻以石,引水管以铁。竟然做喷池,导今文明诀。墀缀摩色【Mosaic,马赛克】新,壁涂丹黄滑。花鸟画于上,或楼阁人物。花鸟多生气,人面尤秀澈。颜色如新者,宝拓尤可悦。
惟中多淫画,想见俗淫媟。倡寮砖床小,麦甑酒垆凸。浴室尤广阔,白石莹若雪。戏院环圆周,凹凸做层叠。此皆希腊遗,尚美妙乐洁。神庙阶崇隆,神龛中巀嵲。中庭雕石案,用供祭牲血。审院备堂皇,高坐今造埒。铁阑存狱室,遗骨犹未折。冈巅营大庙,百柱摆布揭。营构何严庄,础磩堆碑碣。回周出城门,深深有古辙。
门前博物院,罗陈百物阅。布绢成烬灰,卵麦可将撷。面包广七寸,坚黑似可龁。横陈十馀尸,此中某人杰。吁嗟统一烬,幸不葬蚁穴。
西历七十年【79年】,后汉中华节。是时帝第度【Titus,即提图斯,罗马帝国第十位皇帝,继位前曾以主将的身份,于公元70年攻破耶路撒冷】,方将犹太拔。鞭尸五十万,移归筑宫阙。国威盛飞扬,市民忽惨绝。得失岂有恃,盛衰循若玦。岂意二千年,人世重露豁。
访古我重游,九衢周盘曲。如游罗马时,俗造见其活。难过汉甘英【东汉使者,于汉和帝永元九年(97年)奉西域都护班超之命出使大秦(罗马帝国),但仅抵达波斯湾一带便因故返回】,不得一游谒。叹其室庙造,似吾今京国。彼二千载前,文化已发越。吾今室与道,退化犹滞拙。内顾增惭恧,想像汉时室。墙屋被文绣,华严类欧闼。宫室关文野,觇国以陟黜。吁吾化不进,塞穷可危栗。
改日历阳湖,地动或水竭。重见太古城,造俗考逐个。异识必可增,望古感何卒。面包广七寸,坚黑似可龁横陈十馀尸,此中某人杰2.瑞士篇
随后康有为分开意大利北上瑞士,对那里的风光十分满意,一度在那里想定居,回国多年后仍对那里风光念念不忘。
瑞士国在阿尔频山【今译做“阿尔卑斯山”】中,湖山之胜,旅客之盛,为全国第一,吾两过【1906年8月他又颠末瑞士卢加诺】之,后遂五游【1907年11月又到瑞士首都伯尔尼,此后又陆续颠末瑞士日内瓦和苏黎世,故曰五游】
瑞士非疆土,乃是大公园。苍苍阿尔频,岳镇中欧尊。陂沱溃下南北海,欧洲百国皆仆缘。瑞士千里何盘盘,山中辟国五百年。南朝罗马、北通德志【即德意志】必经焉。
昔者封建战焚煎,山民自保障垒坚。七十邑部盟密联,北与汉堡市府响应牵。奥霸不放在眼里等羌蛮,频遣轻兵败不前。【指1291年8月1日,乌里州、施维茨州和下瓦尔登洲三个州在反对奥天时哈布斯堡王朝的斗争中奥秘结成永久联盟,此即瑞士建国之始】新旧教争大鏖搏,遂令自立开桃源。承平共和廿二村【即瑞士联邦其时所辖二十二州,现划分为26个州】,无君无臣乐便便。
葡萄连架农之田,时表精妙良工传。花牛【即奶牛】漫山鱼满川,以牧以渔时狩畋。雪色皑皑照彼苍,碧松遍山草芊芊。碧绿丘壑白峰峦,山巅成千湖,明漪动紫澜。小湖柳攲波,荡桨饶风烟。大湖数百里,诸峰浸其间。虹桥苔矶间绿阑,万千楼阁枕湖干。
抗山架壑高低繁,白塔红亭冠山巅。水榭林屋隐涧泉,轮船翻浪穿湖边。铁轨穴隧上山巅,欧洲诸国程途便。一日二日至翩翩,帝王妃主微行先。将相公侯贵天孙,骚人名流掎袂联。大贾殷商随喜迁,相将蜡屐赋游仙。
别墅行宫望离离,旗帜飞扬压翠微。客舍华严百亿扉,沿崖夹涧随日移。士女霓裳曳羽衣,盛夏清冷相携嬉。水滨草际行卧宜,听瀑爬山泛湖湄。幔亭茶舫泊无时,球场猎犬无绊鞿。夕归不雅剧浴香霏,南柳街诺【卢加诺】北攎顺【卢塞恩】。临湖佳胜天所资,避寒郅尼话【日内瓦】与筛禺【苏黎世】。万峰雪色尤离披,寸岑尺土绿玻璃。乐国乐土无复之,我两过此罄其奇。胜地胜游古今稀,梦回天际之峰莽不离【Mont Blanc,勃朗峰】。(莽不离为阿尔频山绝顶)子兴【陆征祥】总长自瑞士寄贺柬来,做瑞士雪歌寄怀。辛酉元旦沪上天欲雪做
莽不离【勃朗峰,见第二十站】峰,颠雪压阿。郅那画【日内瓦】湖,水荡碧波。中有佳人,扶杖而婆娑。五游吕顺【卢塞恩】湖,登离寄【瑞吉峰】而歌。烟多叨觐【Interlaken,因特拉肯】士女杂沓醒颜酡。诸峰皆雪青松多,光景奇绝踏雪过,梦痕犹在打磨陀。岁晏天寒朔风裂,雪压吾庐松竹折。佳人屡持欧国节,亦秉钧衡多大业。超然荣不雅逃囊哲,从赤松游高执辙。余经百劫亦思歇,我所思兮瑞士山中雪。梦从君兮力已竭,徙倚徬徨兮大地白。3.德国篇
所有国度中,康有为最喜好德国,四游前前后后把德国疆土走了个遍。
颠末慕尼黑,他爱上了那里的啤酒。
免恨【München,即慕尼黑】京三咏 其二
啤酒尤传免恨名,创于湃认路易倾【Ludwig Konig,即路德维希国王】。吾曾入饮王酒店,三千人醒饮如鲸。(吾性不饮酒,德食店不饮者多出一擘【Mark,马克,粤语擘读mak,即餐馆不喝酒要多收一马克】,故吾饮啤酒尤爱免恨啤,免恨英音读猫匿【Munich】。此酒创于湃认王,路易德音呼王为倾。有王酒店,吾饮焉,大容三千人,沉溺常满饮者,玻璃杯大如斗,然德人之肥泽由啤酒,醒不害事,亦饮中之佳品也)过博登湖去奥天时时看见齐柏林在那里研造飞艇。
波颠湖【即博登湖】
波颠湖水最明丽,山影倒看阿尔频【Alpen,即阿尔卑斯山】。德国文明发于此,又看天上轮船【即飞艇】新。(波颠湖受瑞士诸湖之水,巨浸千里,连疆德奥,瑞阿尔频山。倒影葱茏,德文明先发此湖,今翕巴连射【zeppelin,即齐柏林】伯爵创造轮船,方横天上,亦在此湖也,吾见之)三年后他还特意沿莱茵河旁观古堡凭吊查理曼。
来因河古城临河石坛为沙立曼【Charlemagne,即查理曼(“曼”即大帝之意)】即位处,凭吊放歌
来因河流滚滚徂,群山环走石气粗。百垒摩天半废枯,渐开平原草木腴。古城扼河冲要俱,石坛临流铁阑扶。云是沙立曼即位之遗模,旗帜影绝卫仗逋。河山壮伟自萦纡,尚想鄗上遗雄图。佛兰拂大会诸侯做东都,亚痕【Aachen,即亚琛】阻海关中无。按照尽在来因乎!来因河流德人命,据险东争末取胜。吁尔萨逊表山河,蜀晋末难一统竞。德法千年铁血多,孰成霸者来因波。路易十四俾士麦,后来之英奈尔何!霸图大小得失在地势,横览全国无殊科。石坛兮嵯嵯,云影浪流共婆娑,山河凭吊落日过。德国军警宪特横行得到了康有为的喜爱,认为是要好好管管了。1909年辞别欧洲时,他还奶了一口武德充沛的德二帝国,祝它早日战胜大英。
德武十四章
吾收支德国十一次,过其都邑五十馀。治学皆精,冠于万国,其势又联邦也,易于统合。未来欧若一,统其在德乎!告我国人,以法以严。
遵彼德涂,嘉树夹径。日三洒扫,共莹如镜。载出德境,道茀不净。
巡彼德警,奉法严僩。半夜戏争,畏子不敢。载游法都,醒卧反反。
相彼德室,把戏新异。色相华妙,摹自古器。甫创十年,渐行风行。视欧邻国,刚正寡味。
阅彼德兵,肃肃其武。行如山立,动如潮怒。旋视他国,嚣散如舞。
德人之工,日出瑰诡。既深理化,自多新造。器美值康,压服大地。
德人之商,勤恳密精。皆学皆兵,历试乃成。奄有欧东,遂胜强英。
德士之资,重毅忮懻。本性勤学,深思独至。共起虽后,其成殊异。
侁侁胄子,面必癍疻。拔刃相斗,懦怯是耻。吁哉尚武,激风日肆。
世族从戎,振振军容。大小相从,盘山列峰。卅万攒攒,磐石之宗。
世族古俗,营室尚农。今营工商,富力日丰。造做别致,民日昌丰。
轮船于飞,如鸟斯翼。谁创成之,德先做极。渡波颠湖,仰视历历。强英大震,全球变易。
德霸才略,宇宙无双。既逐俾士麦,专造是张。内善抚差人,外辑柔联邦。
德今霸王,深夜操兵。十万走集郊,日期鸡鸣。负约挞伯禽,赫其武棱。
惟联邦之民,咸戴霸王。惟联邦之势,易收小邦。我仪合欧陆兮,天纵德强。
惟普【普鲁士】之昌,自卑非特猎【腓特烈大帝】。三王捧冕新宫顶,昭七年战力。割波兰与萨逊【萨克森】,遂基霸业。威廉用贤,乃统德国。英辟六七做,后强难测。4.法国篇
在巴黎,康有为可算开了眼了,又是登铁塔,又是乘热气球,又是去歌剧院、蜡像馆的,底子停不下来。
巴黎登铁塔顶,饮酒放歌
塔三层,高九十馀丈,下层之高已三十馀丈,中开大市,戏园酒楼茶馆皆备置,五层楼阁,诚全国所无也。
浩浩凌天风,高标卓碧落。邈邈虚空中,华严现楼阁。仙人蕊珠殿,人世误贬托。高高跨天穹,仍插尘中脚。霓裳羽衣舞,夜夜月里乐。玉女紫霞杯,一饮成大药。回头凭紫阑,忽尔生玄觉。
俯视下界人,城市何莫莫。河水萦若带,远山绿一角。闾阎何扑地,殿塔数历落。冈陵抗园馆,有若蚁垤做。问此何都会,巴黎称霸国。千年大城市,富贵此窟宅。人户三百万,烟树交迷错。时有英雄人,扬旗震天幕。下指纪功坊,石马欲腾踊。却怜八十年,革命频血薄。
去去上青霄,更登上层阁。寰球我踏遍,名塔登之数。只许绕膝下,阿育见应怍。摩天九百尺,云构巍岳岳。呼吸通帝座,碧霞仰班驳。深碧地中海,渴揽统一勺。汤汤承平洋,橫海谁拿攫。我手携地球,问天天惊愕。埃菲尔铁塔巴黎登汽球歌
超超乎我今白天上彼苍,杳杳乎俯视地上山与川。身轻浩大入云雾,脚底奇异耸峰峦。巍楼峻宇如蚁穴,车驰马跃似蚁旋。千尺铁塔宇内高第一,下览若插尖笔端。大道荡荡转羊场,幺么牌楼拿破仑。青绿丘壑大如掌,乃是卅里裒伦【Boulogne,即布洛涅丛林公园】大公园。
巴黎全国大城市,百万户口饶风烟。人民城郭数历历,回风飘我天上船。渺渺青霄游惝恍,不知是何世界何川原。德英罗马俱幂幂,埃及突厥何圈豚。或者已渡东亚海,临睨禹域为潸然。
或者以我肮脏世,凸起诸天之外焉。诸天世界多乐土,一星一界何殷繁。礼乐文章皆出格,七宝绚烂生妙莲。音声有树乐自觉,其论微妙入神颠。其俗大同无争斗,其世承平人圣贤。神瀵饮罢颜色好,香积食既善见宣。但有喜乐不忧愁,长命无量亿万千。
轻忽地球寡生苦,哀尔多灾醒腥膻。诸天亿劫曾历尽,无欣无厌随所便。不忍之心起事灭,再入天堂救斯民。特下世间寻懊恼,不肯天上做仙人。复自虚空降尘土,回望苍苍又自怜。
问我何能上虚空?汽球之造天无功。汽球圜圆十余丈,中实轻气能御风。藤筐八尺悬球下,圆周有阑空此中。长绳絙地贯筐内,绳放球起垂垂上天穹。长绳一割随风荡,飘飘碧落游无限。我后登者球隳地,诸客骨折心忡忡。吾女同璧后来游,球不复用天难通。我幸得时一升天,天上旧梦犹迷蒙。1878年巴黎的巨型热气球巴黎不雅剧,易数曲,各极歌舞之妙。山海天月,暗澹娱逸,气象迫实,动人甚深,欲叹不雅行
罗马城头微茫月,泰摆江【台伯河】边波晃泼。戎行列枪迸声发,良人应枪死流血。烈妇抱尸誓不活,哀咽呜呜陨霜雪。坠楼轻影忽鸟没,夜气幽阴惨欲绝。
次场英卒破波回,倾城士女欢送开。饶歌宣扬轰天起,缟袂红裙夹道来。父母见子狂喜抱,朋识见友握手猜。将军马坠跃中道,元帅旌幢拥上台。就中妙女涕被面,远睹夫婿瞥一见。万人丛里涌身来,相吻惊魂若重现。
组练三千甲仗明,重重旗队笛饶声。铙歌过去做天舞,瑶台万电耀玉宇。玉面霓裳八百女,羽衣八彩翩跹举。四人做队次序递次前,八人合队散复连。队队霞衣异样妍,国国奇拆合色鲜。百队盘旋缭云烟,大小垂手骈摩肩。执拂执铎相连任,明眸皓齿粲嫣然。玉腕轻攘文履便,香气氲氲步生莲。飞红僛僛散连钱,惊鸿游龙妙难传。乍看宛地彩云煊,忽见华月霞满天。霞光散做万彩缠,花雨纷飞五色宣。群玉山头遇几年,仙境月下多飞仙。碧城十二皆回穿,光亮烛放照大千。不识阿瞒月夜梦,可将拍谱人世传。
开场海山浩苍苍,石岩洞府黑无光。洪波齿石做宫商,圆月出海放光辉。岩中紫藤花悠扬,杜蘅缠石薜荔墙。中有飞仙肉翅双飞翔,玉面珠斑白羽裳。翩翩小队出岩旁,曼歌飘动荡悠扬。摘花戏水拾明珰,山间采秀赠芬芳。醒卧石上花散香,何人世间我已忘。游列国蜡人院,巴黎最胜妙矣
立门似传呼,升堂忽对寡。幽室灯焰暗,光影窥窗缝。颜色皆如生,神情尤飞动。执笔者沉吟,挥刃者猛重。冤狱者愁郁,劫杀者惨梦。美人泽红玉,娭光【xī guāng,目光逼真。《楚辞·招魂》:“美人既醒,墨颜酡些;娭光眇视,目曾波些。”王夫之通释:“娭光,流目送光。”】春霞烘。猛将活须眉,勇勒骏马控。
各国名君相,逐个见实像。吾怜拿破仑,殗殜【yè dié,病不甚重,半起半卧。“后虽小差,尚犹殗殜,无所娱遣”——袁枚《祭妹文》】卧床帐。一子侍床前,悲苦不成状。又怜德威廉,玉几凭属纩【zhǔ kuàng。古代汉族丧礼节式之一,即病人临末之前,要用新的丝絮(纩)放在其口鼻上,试看能否还在气息。属,放置。此一仪式称为“属纩”。因而“属纩”也用为“临末”的代称。《礼记·丧大记》:“属纩以俟绝气。”】。末命【帝王临末时的遗命。《书·顾命》:“皇后凭玉几,道扬末命,命汝嗣训。”】俾士麦,永诀愁绝望。勋名盖六合,到此空调怅。
古今大政事,颇多备公案。法国革命时,狱门霜夜飞。贵爵名卿士,刀锯同解收。金发玉肌女,流血迹淋漓。彰瘅【zhāng dān,即彰善瘅恶,表扬美善,憎恶险恶。《书·断命》:“旌别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瘅恶,树之风声。” 】风声树,悲感行路歧。病体做迫肖,剖割尤资医。改日益扩张,踪态更瑰奇。操纵过图书,抚摩有所思。康有为将法国大革命贬的一文不值,认为那是法国虚弱的起头,革命带来八十年动乱让德意志敏捷兴起并被其赶超。并且康有为还留意到法国人民很懒,生育率极低,政府党派纷争不竭,效率低下。据此,康有为认为法国不如德国治理的好。
游乾那花利博物院【Musee Carnavalet,今译做“卡纳瓦雷博物馆”,一座保藏并展现巴黎汗青材料的市立博物馆】,见断头台路易【即路易十六】与爹亚【Thiers,即爹亚士,今译做“阿道夫·梯也尔”,1871年—1873年,梯也尔担任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首任总统】,归过路易坟
断头台上见路易,和德场【即凡尔赛宫镜厅,1871年梯也尔政府在那里与普鲁士签定和约,并在此镇压巴黎公社,故称和德场】中识爹亚。专造減人耸毛发,共和永定想叱咤。法人之皋何高滔,乱舞傞傞日可射。爱崇事理去阶级,并行公产诚美谈。大同之道乃吾志。非时妄行马覂驾。狂泉同饮寡小儿,疾行狂奔口漫骂。慓悍敢死固心爱,轻佻颠蹶难假借。
可怜百三十万人,流血成河果何因。美女如花血红茵,帝后卿士蝼蚁身。中间廉价拿破仑,起自平民拿金轮。思混全欧续大秦,第三继起诡惠民。暗易民主代以君,八十年中乱纷纭。危哉汝国几瓜分,今虽立宪不成循。世爵贪横治未臻,民太自在嬉不勤。荒淫堕胎绝人伦,人种渐少隐忧频。党派繁多政斤斤,施之国争无勋绩。费尽人血野未文,震荡欧土民权伸。不得其食空耕作,昧昧我思别有云。涉及东瀛大沉渊,尽改宪法汝策勋。
生成人权各有分,国为公器难私吞。岂其暴民肆一人,道术既裂但抑臣。莒杀庶其春秋文,汤武顺天非弑君。圣有大道含混沦,不偏一义圆且均。边见偏颇误人群,顷来道经路易坟。两龛供奉君后魂,从官九百痛酸辛。斐兰民党【Feuillants,即斐扬党,法国大革射中君主立宪派,1792年法国君主轨制被推翻后鸣金收兵】亦艾焚,民具尔瞻鉴在殷,此是亳社【殷社。古代建国必先立社。殷都亳,故称。《谷梁传·哀公四年》:“ 亳 ,亡国也。亡国之社认为庙屏戒也。” 】太白旗【挂着纣王首级的旗子】之殿军。至于巴黎以外的处所,除了马赛,其他处所在康有为眼里和脏乱差的乡间没啥区别。
自法之南行六解
法国唯巴黎胜妙,法南贫秽,不敷不雅也。
自法之南,草莽沮洳。平冈大原,千里土腴。何以种之,青青葡萄。
自法之南,屋矮地污。墙或及肩,贫多役夫。草具牛衣,马牛其躯。
自法之南,行彼田野。役夫筑墙。言逢零雨。张盖抽烟,卧于堤下。
自法之南,奸【Gap,即加普】与尼士【Nice,即尼斯】。依山临海,光景美处。楼阁华妙,避寒多住。
自法之南,言过波多【Bordeaux,即波尔多】。表海大都,霸业消磨。旧坏泥污,不治则那。惟多琼浆,听剧且歌。
自法之南,三至马赛。海山幽绿,都会矜夸。登塔天宇,走马海涯。不寒不碧,山曲可家。5.丹麦篇
在丹麦,康有为父女遭到了辅弼登策尔的接待,还一并参不雅了举世闻名的北欧奢华监狱,康有为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访丹国宰相颠沙【Deuntzer,即约翰·亨利克·登策尔1901年7月24日—1905年1月14日任丹麦辅弼】,请不雅其狱,庄严整洁,当为欧美之冠
吾游丹墨【即丹麦】狱,华严若天堂。壁瓦皆绿白,砖石尽红黄。花径夹铁栏,绿草植道旁。囚室广而洁,白铁做溷床。逐个皆引机,橱几陈书囊。虚室实生白,净妙倚绿墙。倦则游憩室,草树有新芳。时上藏书楼,或者入琴房。妙女扬明睐,鼓琴声铿锵。食则兼牛鱼,饮酪诚芬香。夕赐酒半樽,薄醒可徘徊。其厨及沐室,华整何堂皇。费金二百万,伟哉大道场。严丽冠列国,欧美无可方。欧土各王宫,逊此妙丽庄。况我富贵家,享受远相让。
吾想承平世,刑措无锒铛。假使有狱囚,乐过今君王。以其备神机,必非今可望。天堂与天宫,宝相本无常。视其所生世,苦乐与相当。此狱过帝殿,何其耀炜煌。信哉平等仁,恤囚惠以康。不外禁游佚,示辱不飞扬。
回忆吾国人,室屋卑污方。秽恶交腾蒸,疾病多疡疮。贫者杂犬豚,矢溺共糟糠。不知卫生法,况识安泰乡。家文下有豕,古训尚未忘。狱囚更何论,瘐死幸有丧。
狱吏问我国,狱室可清冷。吾颜如渥丹,忸怩无可藏。相去何太远,天壤乃王郎。我实政不仁,宜其国不强。颇闻欧人风,竞侈为荣光。争夸恤狱仁,过丽得无亢。罚功似赏功,差等无杪芒。吾未敢谓然,悬此待禹汤。6.比利时
康有为在比利时国都布鲁塞尔那里,对教堂彩色玻璃和司法宫留下了深入的印象,当场口占了一首长诗
比利时中何所有,五色画玻司法衙。画玻荣耀全国无,法衙崇闳万国蔑以加。
吾忆酒楼八尺孔翠屏,垂碧一枝葡萄花。翠楼红阁临湖野,士女倾盖写丽华。艳光照眼忘不得,比国门门屏遍家家。美国工良民繁富,只用白玻净无瑕。造画玻创威尼士【即威尼斯,最后造造玻璃的城市】,未施门壁岂如比耶。改日画玻世必重,比为先师吾可夸。
法衙崇壮四百尺,圆穹高高摩云霞。杰构斫磨皆白石,柱大盈丈人惊呀。广堂可舞十丈旗,重楼崇阶百级拿。小邦乃睹宏巨造,有若蛟鲸友鱼虾。
只此二事实瑰异,余者无睹同泥沙。人工物曲不见美,道秽屋卑更攲斜。【能够看出康有为判断城市国度的尺度就是基建好欠好】五色画玻——比利时撒布隆圣母教堂花窗布鲁塞尔司法宫那个拿破仑黑粉头子还乘隙去滑铁卢塞私货。
过比利时滑铁卢,视擒拿破仑处,有高塔及惠灵吞【今译做“威灵顿”】与同时诸将像
丘阜浩纡迤,树影递天际。危塔何苍苍,石像揭伟丽。猛虎一朝陷,竟为蝼蚁噬。百年古战场,旗帜蔽天曳。精甲连百万,士马压山势。联军七八国,龙虎发电掣。血流川泽红,脂膏原野蔽。五万白骨堆,只为一夫计。拿帝自才雄,正与项羽例。但逞匹夫勇,黩武横一世。不知内抚民,自将遂自毙。埃及妄蹈海,不擒已幸事。天幸岂多逢,胆大末成殪。班葡功未满,鼐尔孙来造。入奥三擒纵,不灭太失计。娶后岂能亲,连围末相继。南顾忧方殆,北伐更何为。瞻前而顾后,跋胡宜狼狈。何不镇抚法,分遣十六卫。功成可一统,事败国不敝。乃知唐太宗,文武实冠世。尚惜高丽事,亲征为所秽。汉高定四海,白登几不济。楚人沐猴冠,竖子孰为智。吾过滑铁卢,大发广武喟。7.荷兰篇
康有为去荷兰时,对他们先辈的造船手艺艳羡不已,希望中国呈现个彼得大帝去把他们手艺偷师回来好称霸全球。
睹荷兰博物院造船型长歌
混茫浩潏大瀛海,全球地盘供吐吞。吞为六合周四极,据地大半无有垠。吐为五洲各洲渚,齐烟九点眇山原。一洲割据无数国,有若池中石山蚁垤繁。有能通海任所往,五洲陆岛皆听我盘桓。品种传漫衍大地,一听海王割据权。是在大舰能造造,破浪万里忘澜汗。
中国海疆七千里,承平洋岸临紫澜。大地全势惟我有,楼舰能够笞百蛮。大陆丰饫自饱足,不思开拓徒闭关。惜哉海禁二千年,珠崖犹捐况大秦。冬烘欠亨时势变,泥古守经成弱孱。坐令大田主人位,甘让碧眼红髯高步于其间。迄今楼船二万吨,船面三尺铁为藩。横绝大海吼龙战,吓取地盘谈笑间。乃逢诸雄合作日,庞然大国无海军。如鸟无翼鱼无翅,人无手足仅有身。身愈肥腯割愈易,其形类瓜最宜分。嗟尔谋国峨冠者,狂泉醒饮何醲醺。
昔自科仑布【今译做“哥伦布”】寻地,班葡骤收大陆新。荷兰先觉逐其后,聚精造舰成殊勋。明末创自地捞打,船造钝拙无可云。然已遍收南洋岛,我朝贡国亡纷纭。彼得大志变服学,胡俄遂霸波海滨。英人旁窥得心法,专意造舰肆斧斤。即取印度澳洲加拿大,遍夺南洋诸海门。舰队第一为海霸,能擒陆霸拿破仑。故知海力最无上,于今新世尤居尊。
纵览荷兰剖船型,感喟彼得板屋勤。蕞尔荷兰强若此,况于中华万里云。嗟哉谁为海王图,铁舰乃是中国魂。何当忽见铁舰五百艘,黄龙旗荡四海春!呜呼!安得面前高耸五百舰,横绝六合殖我民。游山泵【今译做“萨尔丹”】,不雅俄大彼得学舟之遗屋,木屋丈许,床灶萧然,几榻敝帷,犹存如故事,今俄皇亚力山大为覆大屋焉
木屋滨河边,高广蔽风雨。云是大彼得,学造船于此。遗灶对卧榻,疏布遮床处。几桌凡四事,朴陋磨难似。昂头户碍眉,伸手瓦触指。遗像犹在壁,执斧舟斜倚。身衣贱工服,目若横六合。眉宇天人姿,顾瞩有雄气。其时同业者,宁知帝王至。
玉座何爱崇,纡身执劳肄。深宫何安泰,久习能捐弃。臣妾亦已寡,只身去万里。日与工人伍,降辱成舟技。岂不惮伶丁,为成图霸志。迄今横三洲,雄图霸大地。
乃知英雄主,行为自殊异。横览古帝王,神武无可拟。我仪赵主父,瑰伟差可比。变服学骑射,入关窥秦主。王者欲强国,苦身尤胥靡。况兹我庶士,贱辱更何齿。
欧人所由强,物量擅做器。百年新创造,奇伟不成纪。遂令全地球,皆为欧人造。吾国文物博,所乏造造帜。士夫习尊大,难贱身降志。何况帝者崇,玉食九重蔽。坐兹成孱弱,寡强召吞噬。
沉吟古今人,最敬彼得帝。昔者编其传,写黄进丹陛。圣上为打动,变法大猛厉。忡忡震予心,大业倾不世。岂知九万里,来视旧庐敝。木架与撑持,游者踵相曳。大厦覆其外,丹碧耸绮丽。遗构及像设,拓影杯盘细。大购数十种,将以赠国士。感慨慨然兴,屹立起强志。8.苏格兰篇
科技迷康有为去苏格兰爱丁堡时天然要思念蒸汽机创造者瓦特,最初慨叹“天不生瓦特,万古如黑夜”。
游苏格兰京噫颠堡【今译做“爱丁堡”】,见创汽机【即蒸汽机】者华忒【即瓦特】像,感颂神功,不成忘也
汽机创自英华忒,水火相推自生力。轮船铁轨自奔驰,缩地通天难揣测。万千造造师用之,卷翻六合先创极。汽机造器日日新,凡十九千万千式。力比人马三十倍,进化神速可例识。穷山野人地铺毬,琉璃做杯潋滟碧。云际峰峦辟园囿,转车骤上无顷刻。
我今漫游全地球,脚印踏遍卅馀国。文野诡奇尽见之,吾华前哲无此福。游苏格兰见公像,惟公赐我生感谢。巧奇造化代天工,造新世界实大德。华忒生后世光华,华忒未生世暗塞。美哉神功在地球,永永称道我心恻。在格拉斯哥,康有为对河底隧道十分感兴趣,好好不雅摩了一番运做原理。
游苏格兰拉士高峻市【今译做“格拉斯哥市”】,过河底隧道,长二里许,以机亭起落而收支之,可谓大工矣
我游拉士高,中横格来河【今译做“克莱德河”】。波平仍渺弥,欲渡唤奈何。宁知凿河底,隧道通前坡。遥长逾二里,悄悄灯不炧。上盖横铁罩,两壁结灰沙。巩固不污渫,人行如蚁过。两极通地楼,深深十丈颇。铁絙起色亭,起落在倏俄。六马牵重车,曲入载无蹉。上天而入地,鬼神应惊呵。河深二十尺,巨舰若丘阿。船泛河面驶,人在河底歌。大工费万万,便民理不磨。惟英擅长技,可法宜不雅摩。9.摩纳哥
在旅欧途中,康有为不竭听到有土豪像他保举蒙特卡洛那座城市,引起了他强烈猎奇心。他特意于第二次旅游途中来到那个富豪的天堂享受了一把。
满的加罗【Monte Carlo,即摩纳哥第一大城蒙特卡洛】国,在法之南,临地中海,地势类香港。南北八法里,工具十法里,而自立,一切无税,惟税博进【赌博所用的钱。颜师古注:“进者,会礼之财也,谓博所赌也。”】,故欧洲贵族、美富人咸来避寒。宫室服馔歌乐妓曲,皆号全欧第一,人称乐土,诚大地异境也
大地极乐国,曰满的加罗。境土十馀里,小侯何幺么。山海翩翩独立旗,附庸于法仍不磨。灭得不敷认为大,苟存人命乱世过。跨山南临地中海,云石嵯峨回紫波。天气不寒海气活,深冬木青花繁多。
侯国如弹丸,侯政不繁苛。顺人之欲从人乐,归者如市满山阿。博场闳丽过宫殿,公园妙美百香和。靡颜腻理四方集,遗簪堕珥深宵多。宝钗珠履日诡饰,锦衣玉馔加婆娑。鸣琴利屣繁曲剧,雕墙文瓦增嵯峨。
欧土华族【高门贵族。柳宗元 《祭崔君敏文》:“公以令望,显于华族。” 】数十万,束于严政无法何。辟此桃源异疆土,纵横人欲无讥诃。汽车一日可飞至,避寒牵袂争来过。堕辔天孙金络马,绮纨令郎美女歌。各国帝王居无事,微行时举金叵罗。一掷千金掷百万,踵事增华日相摩。服馔曲乐皆第一,甲绝欧土理则那【含有“难以想象”和“迫不得已”之意。出自韩愈《石鼓歌》“继周八代争战罢,无人拾掇理则那”】。
小侯故垒凭海澨,宫阙壮丽摩天际。月收博税百万钱,一切无征人衔惠。旅者如家歌乐土,妙音之天何人世。腓尼基,威尼士【即威尼斯】,欧土杈枒多产异。从极小国生诡奇,无若满的加罗极乐之怪事。10.西班牙
康有为又翻过比利牛斯山来到西班牙,一路游览马德里、托莱多、科尔多瓦等地后,最初来到西班牙南部,曾经摩尔帝国首都格拉纳达。
过比尔袅斯【Pirineos,即比利牛斯】大山
雪色何穹窿,横绝欧南壁。延亘三千里,天做法班隔。翩翩崷崒姿,一青惟头白。绝顶辟大原,莽莽接苍碧。横巘掩长霄,积玉凝巨石。高耸耸天宇,连峰走额额。俨若分戎行,仗伍各部勒。亭亭旗盖出,森森金斧劈。涧流泻绝底,浑灏黄河窄。葡萄遍山麓,蒙茸发芳泽。千岩与万壑,竞秀绿可摘。浓姿若美人,容华倚天末。不知衡【衡山】岱【泰山】色,颇觉台【露台山】庐【庐山】索。南走赊尼华【即Sierra Nevada,伊比利亚半岛南端的内华达山】,磊砢【高峻、浩瀚】露节目【枝节】。馀枝落非洲,万里变平漠。南欧萃精秀,宜开文明国。忽念千年战,英雄梦已昨。山色浑不改,青青横海角。在阿兰布拉宫,康有为还从外面的山上洞窟中看到了许多住在此中的吉普赛人,自诩先辈文明的欧洲还有如斯野蛮未开化的群体,那让他颇感不测
游迦怜拿大【Granada,即格拉纳达】故回宫迦蓝罢罅【Alhambra,即阿兰布拉宫/阿尔罕布拉宫】出,览宫外气他那【gitano,即吉普赛人】人居
群山回翔从中落,挥洒自如紫气错。长河萦带开原漠,古回王都于此做。遗宫故殿已千年,画阁穹楼尚岿然。刻金错采密雕镌,分寸绮错皆纶连。乍觉崩云天际压,忽惊垂乳洞中悬。天幕攒花屯字曲,画壁衣薄回文宣。万疆土木多妙造,丽密无与斗精妍。别苑长杨欲插天,称绿夹道袅风前。四松结亭尤芋绵,剪树做篱妙翩跹。其崇二尺周中边,堂阶亭池自娟娟。造类中华想有传,古木千章环宫园。
呼銮旧道沿山颠,危楼长廊瞰风烟。春树万家翳平原,故垒危墙屹崇垣。降王献匙迹犹存,山河照旧雄纡盘。感怆兴亡几辛酸,驱车环山道曲拳。蒺藜遍冈地窟联,以木柱巅洞居颛。上开中霤光下穿,崖壁巉岩住稳遍。一二几桌曲以刓,床灶同处眠食便。乱舞僛僛红黄缠,赤足绕车乞抢先。或盗客物慎防旃,无一识字类野蛮。形如鹿豕可悯怜,久居名都化不迁。
吁嗟!欧人之文明兮,乃城市有陶穴之野番。叹回政之不修兮,故宫惨惨而云寒。呜呼!班人之不治兮,得失能够鉴不雅。随后,康有为前去西班牙故都塞维利亚,参不雅了大教堂里哥伦布和女王伊莎贝尔、国王费尔南多的棺墓,缅怀那些为新航线开拓做出伟大奉献的前驱。
筛非【Sevilla,即塞维利亚】道中,见班后以沙伯拉【伊莎贝拉女王】受科仑布献美洲地图像。及游其古寺,见班始王驳诘第一【Ferran,费尔南多二世】与女王以沙伯拉成婚图,及其两棺,及科仑布馆,以四校金冕绿绣裳扛之。三人者,为欧土文明之导而馀涉及于大地者也,为赋长歌
欧洲昔何有,万侯战垒血在手。侯为劫贼拥女而醒酒,民如奴隶牛马而柴瘦。人不识字如鹿豕,日闻干戈而骇走。稍能教人惟寺僧,人人迷信纳钱而泥首。寺庙各处,人祈生天而外无巧谬。
宋世九起十字军,始惊君士但丁【君士坦丁堡】之富贵而美文。摩诃末【默罕默德】教不徒严武勋,文学遍集中西人,科学天年医学皆精实。是时欧土翳黑云,长夜漫漫何响晨。
班王驳诘英武伸,以沙伯拉女实人【实命天子之意。《史记·秦始皇本纪》:“ 始皇曰:吾慕实人,自谓‘实人’,不称朕。”】。兴起比尔袅斯山【比利牛斯山】南端,男女二王分地垠。二王嘉会忽交婚,骏马腾踊从官勤。旧日山河尔人民,遗图采绘犹有神。合国强兵平百蛮,战图廿丈陵园存。万幕士马莽云屯,降王献匙【指1492年格拉纳达国王阿卜杜勒亲身向西班牙国王菲迪南献上城门的钥匙】一统吞。陀厘度【Toledo,即托莱多,西班牙文艺复兴发源地】校纳其文,科学创导欧洲新。班人普受智识均,人才辈起造乾坤。女王神识尤度世,冥想海外别有六合春。
时有畸人【奇异而不应时俗的人。《庄子·大宗师》:“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科仑布,怀策十上人莫徇。女王受图赏识频,万邦交通指掌纹,政学艺俗皆更新。轮船铁轨缠地脉,欧美秾华郁彬彬。余波荡入东瀛滨,饮水思源此三君。斯寺遗骨万万春,我亦顶礼心香熏。科仑布馆,以四校金冕绿绣裳扛之11.葡萄牙
康有为对葡萄牙没啥好印象,除了里斯本自在大道绿化不错,国王平易近人外,葡萄牙政府治理的国度已日就衰败,几近失败。四处是光着脚的穷苦苍生,他们要么沦为响马,要么成为赌徒。他觉得葡萄牙王国已经离覆亡不远【他分开三年后葡萄牙王国消亡】
由班入葡,崇山巨岭,重重悬隔,长松遍山,涧溪激泻,光景至佳。以其天险,用能别启疆土,惟葡京理斯本【即里斯本】虽凭海湾,而高低山谷,如山城小郡,大道聚赌,不敷道也
崇峰走劈额,千里隔崎嵚。长松夹涧流,风籁笙簧音。天险限班葡,开国挖海临。定都山谷间,高低依寡岑。王宫与大学,冠山郁修林。公囿颇芳菲,万绿冬荟森。新道夹花石,车马日骎骎。落日衣鬓摩,士女息花阴。君后日来游,徒行人所钦。此衢冠万国,陈尊好酌斟。余道皆斜攲,楼阁不深邃。祆祠自庄严,跪拜连裙衿。伤哉祠前地,丛寡跣相寻。博徒与病者,群聚而嗟叹。其他奥秘室,男女同赌金。濠镜【今澳门】隶藩属,宜其敝风侵。余波荡我粤,赌盗弥古今。万万买善邻,至言诚可箴。蕞尔国无政,党乱民荒淫。国命岂能久,幸哉僻海浔。12.奥匈帝国
康有为在奥匈游览过维也纳的咖啡馆、布达佩斯歌剧院、布拉格城堡。觉得那个国度成分太杂,没有凝聚力,强不起来。
湾【德语:Wien,即维也纳】京架非馆【咖啡馆】,相望十馀里,冠绝大地
茶寮酒幌湾风味,十里相望全国无。树上电灯下陈几,楼前歌瑟后当垆。
园林接比鱼龙曼,士女扶携亭幔殊。舞罢秋千掎襼坐,碧琉璃满饮萄葡。匈牙利标德卑士【Budapest,即布达佩斯】京甚妙丽,其长堤夹多铙河【即多瑙河】,电灯铁几,车马如织,士女相携,园林精妙,好乐似巴黎。匈人本游牧,善为乐声,小国僻壤有此,盖欧东阿连【阿拉伯连通处】五国【指奥斯曼帝国、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黑山、塞尔维亚】人所走集也
匈京虽僻小,人号小巴黎。道路广以洁,楼阁丽欲迷。滚滚多铙河,花木夹长堤。铁桥连锁之,山川泻清辉。明月照裙屐,车马如龙飞。堤长十馀里,士女相扶携。议院与王宫,壮丽河工具。夜游百戏园,灯火亿万枝。游牧琵琶声,佳人红玉肌。(匈人善乐,尤善做琵琶【那里应该指小提琴】,自德外无比,男女同浴,全欧惟匈耳)信哉古郑卫,游乐人不讥。从今欧土国,后做胜前徽。逆想后百年,迷楼与天齐。波缅【Böhmen,波西米亚,日耳曼语对捷克的称号】京拉煎【Hradčany,即布拉格城堡区】冈晚望二首
三面围山见波缅,山河雄秀霸图更。骑马拉煎冈上望,故宫旧垒尚横云。(波缅三面环山,一面南向,故今隶奥,而千年自立,民性不改。故都拉煎冈上,王宫大庙公园在焉。落日俯视,万家楼阁,尚想霸图也)
遗桥尚话非特猎【腓特烈,此处有误,现实为查理四世】,广第犹存华德威【Valdštejna,即华伦斯坦,此处大要取“(德意志)帝国之星”之类称号意译】。英主雕锼神迹古,将军飒爽英灵非。(王宫大庙桥塔皆非特猎王【实则为查理四世】所营,其桥尤壮丽,摆布立像数十,描绘极精华。德威故第在拉煎冈下,环以水,大数里,即三十年教争【即1618年—1648年发作的欧洲三十年战争】之上将也。其第最壮丽,金柱玉楼,缩型存斐呢士【即威尼斯】博物院,吾曾见之)查理桥13.瑞典
瑞典买岛那件事传的很广,现实上康有为只在那里渡过了1906、1907年两个冬天罢了。不外他确实对斯德哥尔摩的风光钟爱有加。
瑞典京士多贡【Stockholm,即斯德哥尔摩】,据海岛无数,为之全国所无
环湖据岛开城市,汽舫湖桥处处通。瑞典宅京万万岛,楼台无数月明中。爱瑞京士多贡之胜,欲徙宅居之
阿拉伯马全国骏,高加索女地上无。更当徙宅士多贡,看取中华拓地图。【我愿称之为海外开疆第一人】居稍士巴顿【Saltsjbaden,今译做“萨尔特舍巴登”,意思为盐湖浴场,位于斯德哥尔摩东南】垂二十日,海山幽胜。别日烟雨迷离,盘桓不忍去
海山第一冠欧洲,廿日勾留千岛游。烟雨濛濛如送别,凄凄海浪打矶头。
三桥独立为多时,回望楼台岛树披。绝好湖山成永别,最难烟雨又迷离。14.挪威
康有为笔下风光只要第一没有第二,所以不要奇异瑞士和瑞典谁风光是欧洲第一,接下来出场的挪威风光在康有为眼里是全球第一,该去哪里旅游不消我多说了吧。
1908年6月22日,中国伟大的探险前驱康有为父女抵达欧洲大陆最北端——挪威北角,在那里不雅测到了极昼现象,实现了我国在北极圈科考零的打破。
携同璧游那威【即挪威】北冰洋那岌【粤语no kap,即Nord kapp,北角】岛颠,夜半不雅日将下没而忽升
时蒲月二十四日夜半十一时,泊舟爬山,十二时至顶如日正午。顶有亭,饮三边酒,视日稍低如暮,旋即上升,实不夜也,光景奇绝。德主威廉做华表像于巅,德公卿名流刻石甚夥,行舟时亦适遇德王弟轩利【Prinz Heinrich,威廉二世弟弟亨利亲王,粤语“轩”读hin】来,足见德人之功德。
海气混茫白浪粗,上接鸿濛昊宇舒。白天欲落光模糊,寒波淡沱青霭敷,暮涛苍凉山有无。
我扶绿玉踏六鳌,曲登岛颠轻高低。极望苍苍不成摸,上通帝座可吸嘘。御风而行上玉壶,圆峤方丈道空迂。千年巨鲸老不居,掉鳍涌浪如山驱。喷珠跳玉似相濡,万载寒冰凉我躯。骑狮清冷访文殊,琼楼玉宇寒如如,凡骨难耐冰雪庐。夸父走死先骇吁,哀尔虞渊将坠徂,鲁阳挥戈志何愚。长风万里东望纡,侧望中华阳潜沮。太阳曀天埋绿芜,仰天长叹曰丧予。
是夜夜半神鬼逋,乾端坤倪飚呀呼。霭气忽开晶光铺,杲杲旭暾红轮扶。飚登云端披绛襦,光辉万种照寰区。羲和无功后羿诛,额手仰天且大呼。碧琉璃满酌葡萄,此为海角岛屿之极夫。落款如鲫凿石腴,德霸威廉远蹠趺。华表庄严镇山隅,云亭封禅何雄图,秦皇汉武聊自娱。
我是乾坤一冬烘,仰不雅诸天阅劫馀。壮不雅山海荡目眦,寄此怀抱何区区,永怀那岌写歌骚。泛那威寻北冰海,纵不雅山川,维舟七日,极海山之大不雅
那威好山川,欧洲最有名。迤逦五千里,岛屿亿兆京【古代数目名十兆为京,一说千万兆为京。古代数位序列是:万、亿、兆、京。十兆为京】。岛颠皆带雪,岛脚皆插冰。或簇如楼阁,或飏如幢旌。或拥如人马,或列如队征。或卓如笔杆,或掉如龙鲸。常年长白头,万古浸水晶。
苍苍百万岛,海中立亭亭。北极那岌岛,南边丹墨【即丹麦】城。汽舟摆布望,绵亘七日程。盛夏冰海开,汽舟乃纵行。衣影吸其绿,万碧浸波澄。舟穿寡岛中,奇异争巴结。辟道如江湖,忘在海中经。窅窅岩壑秀,茫茫云烟溟。海山只苍苍,天风但泠泠。白天出无没,梦魂光且轻。海山合华妙,峰浪相影朋。较视大陆山,枯旱滋味轻。况乃数千里,久远尤可惊。
吾昔爱温台【温州、台州】,又复好南溟。既美加拿大,更慕瑞典京。皆以亿万岛,足以妙性灵。然若论海山,诸地短且平。谁甲大地者,那威吾定评。15.巴尔干火药桶: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
完毕挪威之行并送走女儿后,1908年7月16日,康有为卖掉了本身在瑞典的房子,取道东欧回香港探望年迈的母亲。路子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彼时塞尔维亚已履历一次军事政变,和奥匈帝国关系严重,整个国度洋溢泛斯拉夫主义思潮。康有为对此国政局极为不满,敏捷分开了那个长短之地。
游塞耳维亚【即塞尔维亚】京悲罗吉辣【Belgrade,即贝尔格莱德】
多铙河【多瑙河】曲三回折,左为匈境右奥域。中有崇冈临河曲,耸然危垒旗帜揭。塞维自立启做都,千里平原此屼嶪。极边保障做京室,一有边烽恐危(阝臬)。
奥将哀坚【Eugen,欧根亲王,1716年至1718年,麾师大败奥斯曼帝国,攫取贝尔格莱德】昔破此,今幸弭兵或免灭。道路高低既不治,室屋卑污且分裂。议院陋小如茶馆,有若荒村何可歇。太子徒游招手戏,有似儿嬉何以立。抚有广土千里疆,民贫治下无工商。但见沿途佩剑而戎拆,以兵为国可黯伤。百万之寡难供张,小民颇复思前王【指1903年被弑杀的亚历山大一世】。
今主武龙骧【指政变上位的彼得一世】,远处瑞士谋弑将【彼得一世此前在瑞士奥秘批示政变戎行】。假托民怨腾报章,还不讨贼见肺肠【回国后没有惩罚政变头子】。英人责言岂畏强【英国责备后也没下文】,操莽之奸全国长短在顿挫。乃知春秋所徬徨,顾弑王坟何苍凉,嗟尔国小政乱何纪纲!康有为在旅途中发现比利牛斯、阿尔卑斯山、巴尔干山都绵亘在欧洲中心,把欧洲割裂成各个零丁的天文单位,故而招致欧洲千年来混战不已,至今难以同一。却也促成欧洲各地域不竭合作,科技不竭开展,小国寡民也使民权得到保障,与我国刚好相反。中西世界因地形走向了差别道路。
自布加利亚【即保加利亚】穿巴干山,半日北出罗马尼亚境,乃知欧土诸岳皆穿土中,与我国相反,故诸国竞立也
欧土三岳吾皆巡,比尔袅士【比利牛斯】大莫伦。阿尔频【阿尔卑斯】山居中尊,双耸雄秀摩天根。巴干卑小难并论,皆穿土中南北分。滂沱四溃至海唇,海角叉丫遂纷繁。地中黑海多岛云,波罗的北海洲屿尤缤纭。疆土无数相仆缘,高低各据山海滨。弹丸棋布二千春,莫能一统兼吞并。
小国寡民,君主不尊。或建市府,角立龂龂。政体诡奇,乃地萌文。国会斯产,民权用伸。皆由地形所孕育,非关人力能陶甄。
吾华三边环崇山,西起陇蜀出昆仑。北自天山走贺兰,祁连太行长城根。南连五岭隔百蛮,中开天府万里原。凭东一面溟海澜,只要江河堑中间。是以亘古一统全,帝者出震自乘乾。
工具相反各有因,我得治安数千年。彼久争乱铁血缠,互教得失我尤贤。彼今物量日新研,遂辟海力启乾坤。宪法庚庚起民权,假不绵薄互资焉。水流沙转是天然,我言地形为政魂。随后康有为搭船从黑海抵达曾经的君堡。
戊申六月廿九日晓泛黑海
自罗马尼亚搭船。戊申六月廿九日晓起,自船中望黑海,澄波万里,紫澜微回,渐见冈峦,惟多剥皮。东坡诗曰:有山秃如赭。盖地有运会,苟非当时则气不泽润。行数时,渐近突京,平冈迤递,颇有古垒及村子,然山色枯而力衰,与欧西悬殊,足觇突厥之衰矣。
澄浩万里碧,接天镜谁磨。紫澜更不回,稳渡床笫过。远通地中海,深处室奥何。战舰几千里,白浪若山陀。
我来际升平,幸睹不扬波。朝日升熹光,反射金勃罗。横览大地国,慨叹起啸歌。君士但丁帝,昔时挥金戈。雄霸奄两海,宅都移做家。【指君士但丁一世于公元330年颁布发表迁都于此】
遥望山秃枯,破垒枕岩阿。突厥昔何雄,今兹衰可诃。极望高加索,美人产婆娑【念念不忘的高加索美女】。雄涛鼓㳌渫,北岸俄舰多。耽耽出海峡,英法实两锄。馀怒徙东海,我遂遘祸瘥。【指沙俄战败后从中国攫取外东北】
黑海虽绝域,动若洛钟和。横槊谁赋诗,吾应先收那。16.奥斯曼帝国
到君堡后康有为发现那里脏乱差很绝望,于是曲奔富人区王子岛度假。
突京
突京临三海,十万户相摩。楼阁连百里,夹海临岛波。风日荡深碧,澄浔映绿陂。北近黑海口,白楼压盘陀。南出士担逋【Istanbul,伊斯坦布尔老城区】,列岛陈星罗。高塔与废垒,故宫别墅多。山紫而水明,万国无以过。突人惜不治,芜秽付尘沙。市政既不举,民贫又不歌。粪壤壅衢道,卧犬不敢诃。假使欧人理,华严现婆娑。乱政安能久,立宪亦云何。所悲此都人,危邦末贻罹。冰奇坡岛【即王子岛】
去京百里外,岛曰冰奇坡。策马一周行,碧松漫山阿。楼阁枕其麓,园林列其陂。红花与绿树,映带碧海波。白楼造多诡,名园舞傞傞。曲望海无崖,白浪卷陂陀。海色与涛声,此岛乐无过。列侯甲第壮,欧富别墅多。尤伙意希人,飞馆发清歌。夹松登巅路,海山一碧磨。千年先佐治,遗祠在岩阿。绝顶立柴亭,天风吹大罗。惜哉园林树,色枯理则那。进与雅典同,失运嗟何诃。白楼造多诡,名园舞傞傞看到路上的黑人寺人康有为很是同情,希望那种反人类的轨制赶紧覆灭。
游君士但丁那部,过宫门,道中触目皆奄人。回思故国,惨然同之。书日:与乱同志,靡或不亡。因为感赋
人道有羞耻,国是忧险危。大耻吾未觉,大险吾深知。汉由常侍亡,唐乃天策师。天子为高足,废立任尔为。鞭挞朝士夫,何况国民卑。汉唐辙既复,明祖严造垂。曲【汪曲】瑾【刘瑾】乃驂驔,忠贤更骤驰。峨峨九千岁,配孔拜义儿。恻恻东林贤,钩党血如縻。壮烈亲愤戮,身复用奄兒。司礼与监军,大权赫火曦。开门降李闯,果出谁所贻。
国初立铁券,奄宦只守闱。干政功则斩,煌煌祖训遗。近者李连英,弄权苞苴肥。宰臣及疆吏,鬻卖视馈施。甚乃废圣主,由其媒孽之。辽台既已割,联军召郊畿。津辽血满地,西道雨淋漓。京邑既丘墟,庙社皆离披。中国几复灭,不停若亘縻。
老夫逋海外,十载良为兹。行行至突厥,频巡王宫扉。奄人道相望,黑面而欧衣。闻凡八百余,睹此吾绉眉。云何亡国政,闇合复在斯。
宫刑绝人类,不仁久已嗤。刑人在君侧,春秋久垂讥。品下而智昏,况复心险詖。天宪衔其口,王爵手所私。宫闱恣播弄,大祸国遂非。覆辙岂不多,何为再蹈其。况今万国通,得失较其微。矧兹大耻事,辱国何不思。
欧土用宫婢,霓裳玉面姿。奥既四千人,德亦三千余。袍裤扫御床,殿户引朝仪。紫袖侍王座,顾盼亦乐娱。岂不堪阉宦,黄面而绉皮。
我与乱同志,是亦可师资。况突刑黑人,吾乃种自夷。愿言尽拂拭,一洗国耻非。秕政二千年,扫荡险亦夷。鉴此祷祀求,北望吾涕洟。在君堡,康有为还见证了一场土耳其维新派胜利的政变,备受鼓励,决定为成大事加紧搞钱。
戊申六月廿九日,到君士但丁那部,适逢突主诏许立宪,国民欢呼十日,述事感赋
百夫挝宣扬笳悲,千夫塞巷拥马嘶。万户舞破半月旗,倾城士女酣歌嬉。大呼万岁祝主厘,公园灯火不掩扉。拥不雅演说百千围,拍手拍破管鼓徽。炊火射争日月辉,释囚破狱会逢稀。十日大鋪何淋漓,苏丹亲巡盛銮仪。金幢羽葆校尉飞,折槛闯宫民纵娱。警卒立仗不敢讥,国民欢舞千载期。
举国若狂问何为,诏行立宪苏丹慈。偌大国是起几时,诸欧铁血百年飞。法国兆人血肉縻,今兹三日功成奇。何能捷疾有若斯,少校呢诗宾【Niyazi Bey,尼亚齐贝伊】致兹,兵谏虽谲实得机。
挟兵三千,爬山如飞。大呼立宪,苏丹怒之。重兵来剿,如熊如罴。八千叛乱,立宪同期。苏丹益怒,尽发卫师。桓桓三万,于京未离。全国叛乱,电请同时。苏丹大恐,召问军谘。言舍立宪,无术可施。更问群臣,奏对同词。退讯宦官,且量宫妃。咸跪啼泣,死无所之。君臣并命,法事可唏。苏丹无言,悚惧涕洟。一昔不寐,亲草造书。立宪复行,国会即咨。国民大悦,欢慰无逾。
侧闻呢诗宾,遣自卑将军。将军心已附新党,新党创从故相阿士文【Osman,指新奥斯曼党领袖Ahmed Midhat Pasha,阿赫迈特·米德哈特·帕夏】。一自卅年宪法废,分走各国鼓国民。卅年功未成,压造乃益闻。贵戚大僚忧瓜分,咸纾心腹助党人。毁家纾难同勤勤,四十万磅旋乾坤。下通兵校同时变,上贿贵官及宫嫔。表里交通皆同意,乃以兵谏胁主君。
吁嗟!乱世金用事,立宪乃用贿奏勋。吁嗟!乱世散金斗各国,吾国久鉴颂钱神。17.希腊
来欧洲不打卡希腊怎么能行?显然康有为是会打卡的。雅典、斯巴达、科林斯,那里有名逛那里,导游再也不消担忧我的游览。
游雅典,登厄岌坡利【Acropolis,阿克罗波利斯,即雅典卫城】冈颠,抚二千年前楼不雅,俯瞰闉阇【古代城门外瓮城的重门】,四望山海
欧土肇文明,胎孕自希腊。诗乐与刻像,精妙开今叶。宫室及道路,瑰壮履历劫。民权尤先导,万国被大业。大地谁鼎力,雅典实为极。生平想像之,憧憬抚图籍。
冒暑跨海来,故京今遂即。山岳虽耸秀,秃赭殊可惜。绝无寸草木,但见飞沙碛。大风时卷来,对面眯尘壁。日午关市闭,道绝行人迹。吾驱车过之,萧索惊适适。宫旁列大第,园林无绿色。徒不雅屋平顶,足觇无雨液。走遍二千里,山野枯不泽。
厄岌坡利冈,城中耸兀嵲。不雅庙抗山椒,场馆环麓揭。陟冈肆一眺,雅典揽目睫。海水荡西南,波斯顺所截。百万师何雄,竟为小邦折。乃知宪政国,民心最腾达。巍峨厄天拿,三功表不雅阙。俯视城闉雄,纵览山水烈。祖存列佳庙,噫叻地【Erechtheion,即伊瑞克提翁神庙】是做。刻像员做柱,郁郁垂式廓。堂皇扒地嫩【Parthenon,即帕特农神庙】,杰构遗巕嵑。文石百余柱,壮丽摩天切。高高当烈风,二千年不灭。
议院倚山址,阶陛尚可摄。尚想梭伦辈,雄论发咄咄。大地此先河,吾欲瓣香谒。寡拉觅【疑雅典奖杯亭,Choragic Monument of Lysicrates待考证】遗碑,熊首方丈揭。文字皆无缺,摩挲叹此碣。
前冈何平平,石壁峭如削。拓中做大狱,三门组以铁。昔囚索格底【苏格拉底】,于此断贤骨。吾来窥狱门,森耸尚气索。历来大圣哲,多蒙诛缧绁。乱世类天堂,专为救苦入。其他门表不雅,十余尚星列。戏场百馀层,四万人可歇。至今法与美,伟大难逃辙。皆二千余年,嵯峨未毁绝。兵燹岂不多,风霜久战裂。选材既精石,保全仗后哲。洵美叹文物,顾我惭呜咽。周物石鼓外,何者可指说。
尚美乃公理,民情之所悦。自为万法律王法公法,范畴不成越。墨俭【指墨子过于崇尚俭朴,否认艺术美】人不胜,中华愧朴略。今几降欧文,良自雅典卓。气运有迁变,山水今干涸。安知北戈壁,昔非华膴结。盛衰有动静,贤严转灰劫。苍莽疆土变,望古感遥集。游斯巴达
怒冈临海,乱石粗犷,无一遗迹,热甚闭坐,无可游不雅,与雅典之不雅庙相望远矣。
希腊腹内海,长波二千里。雅典山南尽,斯巴达北尾。兹古名都城,临海波瀰瀰。
崇冈走巘嶪,怒石奔嵔垒。磊砢无草木,荒寒但童屺。屋陋而道泞,污仄忧伤市。山颠罗马垒,坏墙今尚垝。斯巴达旧迹,了无一遗址。午暑何隆隆,人卧避炎燬【炎热的太阳】。访古既无物,考今又如彼。竟日闭客舍,久卧浴盆水。薄暮饮海边,金波月涨起。市人乃出闹,灯火稍可指。
回视雅典物,古宫何壮绮。乃知尚武国,贻后无可纪。有若蒙古雄,混一亚洲矣。试访其上都,文物何有视。斯巴达立国,民公养为子。男女皆枕戈,战伐为义理。用以小国霸,曾无乐术美。立法何偏颇,吁嗟喀来尔【来客古士】。吾昔慕尔豪,今来不仰企。吾哀突厥人,两眉锁不启。国都绝百戏,民但忧无喜。凡诸尚武国,人民无乐只。
猗欤雅典俗,宜开欧美轨。今兹衍云来,五洲扬馀旨。尚美为乐国,在彼不在此。明朝渡欧陆,掉头去不舣。颠末雅典和斯巴达两处比照,康有为指出只靠蛮力扩张没有好果子吃,文明才是王道。
游希腊毕,自雅典至歌林【Corinth,科林斯】,过斯巴达,出可孚【Corfu,科孚岛,即克拉基岛】北出海,感赋
歌林新掘地,见金星千女祠【阿佛洛狄忒神庙/爱神庙,罗马人称维纳斯,即金星名字Venus由来,内部曾养过一千名庙妓】,斯巴达都山颠,山粗恶,宜以武显也。
希腊号文明,其先起海寇。海王宓那思【Minoans,米诺斯】,盗据海波溜。虏报酬之奴,劫物归为囿。渐富徙居陆,营商雄邻右。有攻者尤强,走海无畏漏。
后来得雅典,文治渐开展。埃及巴比伦,旁搜得文献。拓海军舰多,开山金矿显。造做日有新,富乐更无伦。雕墙而峻宇,好女而敬神。妙画与艳曲,娓娓佳诗文。至今遗剧场,坐客四万人。是时无圣法,尚美乐如此。海波睹滟滟,欢谑俗所欣。金星千女祝,大会无遮春。歌林发遗屋,砖石有遗芬。
登斯巴达冈,怒石生崩云。粗犷乱山走,宜其武勇纷。历来盗有道,得物分必均。是起布衣权,公帑久公分。公务公议之,国会遂为根。惟其蕞尔岛,平等难独尊。惟其海为家,常识日增新。惟其波浩大,尚美且乐群。谐嬉好歌舞,欢喜而慈仁。始盗中为商,末成舰队军。末以富乐名,历来海岛民。
腓尼基前驱,斐尼士【威尼斯】继闻。诺曼【1066年诺曼征服】亦海盗,大尼【Bretagne,布列塔尼人,于公元前5至1世纪由今法国沿海一带前去不列颠岛】入英伦。哥伦布寻海,班葡遍寰巡。荷兰以商创,海利亦大伸。强英起三岛,绝陆鲜兵氛。宪法是用诞,海霸权独吞。是皆由地形,孕育隐弥纶。若以得失较,末让大陆人。请不雅全希腊,末归于大秦。大陆我更大,愿起神州魂。洗脑的句子又增加了。
18.埃及
1909年最初一次游欧前,康有为还去了奥斯曼帝国领土下自治的埃及和巴勒斯坦。在开罗,康有为参不雅了博物馆,在图坦蒙卡人形棺材前合影纪念。在鸵鸟园骑上了那种世界上体型更大的鸟。天然也打卡了胡夫金字塔,落日下被塔前狮身人面像吓了一跳。
埃及棺盖露首,戏拓影像自题
盖棺论定是何人,后死斯文话劫尘。了尽人天偶乘化,此心未死死心新。(宋名僧有死心新,于帐中悬死字自警,因以死心为名)开罗有畜鸵鸟园,式如环圆,自数月至三十岁者咸备,万国所独也,园中高台可穷览
鸵园环式畜千鸵,长幼卅年各一窝。红羽可骑亦异种,中台夕照看山河。开罗外访金字陵
其一
金字陵三相鼎峙,骑驼夕照度沙黄。远影尖陵尚四五,七千年物最严庄。
其二
四十七丈插士【Cheops,基奥普斯,即希腊人对胡夫的称号】陵,于今六千四百龄。登尖二千五百级,横览大地嘘云腾。
其三
兽身人首名星士【Sphinx,斯芬克斯,即狮身人面像】,六丈为头百尺身。陵前刻石巨如斯,立马落日惊煞人。最初又到了康有为总结环节:都是地形惹的祸。
埃及行
石山之内,绿野夹江。石山之外,飞沙走黄。石山之旁,一千三百里疆,尼罗曲泻万里长。
一渎无枝流,逆行力最强。秋冬泛田隰,淤泥长禾秧。民庐皆临流,耕夫迩水乡。距江稍远者,弃壤沙堆冈。近江做层闸,时泄蓄坡塘。
贫者石窟中,壑谷如室藏。富者石为屋,栋宇及阶墙。床几与盘桌,逐个择石良。刻文雕像画,传古多精良。宫庙六千年,至今完而藏。楹壁石数尺,高逾百尺量。六七金字陵,苍苍摩天扬。伟大尤可惊,岂行文明破大荒。皆因山尽石,又以野夹江。
万国文野由地形,顺受其正难飞扬。师尊绵薄空扰扰,踏遍全球非昧茫。狭长舆地岂能守,后永奴降难自强。吁嗟人事由地形,畔援【取舍;求取。谭嗣同 《仁学》二二:“然治平至于人人可奢,物物宝贵,即无所用其歆羡畔援,相与两忘而咸归于恬澹。”】歆羡吾欲忘。19.巴勒斯坦
1909年4月20日,康有为从赛德港分开埃及,前去中东巴勒斯坦地域,来到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耶路撒冷,在所罗门圣殿哭墙之下,他看见许多犹太人在那里流泪抽泣。被哀痛情感传染的康有为询问得知了犹太人与耶路撒冷汗青渊源,决定记录下来让处于亡国边沿的国人进修犹太报酬复国做的勤奋。
耶路撒冷不雅犹太人哭所罗门城壁,男妇百数,日午凭城,泪下如縻,诚万国所无也。惟有教有识,故动人深远。吾念故国,为怆然赋,凡百一韵
崇壁严仡仡,围山上摩天。巨石大盈丈,莹滑工何妍。筑者所罗门,于今三千年。
城下聚男妇,号哭声咽阗。日午百数人,曲巷肩骈连。凭壁立而啼,涕泪涌如泉。惨气上九霄,悲声下九渊。始疑沿具文,拭泪知诚悬。电气互传载,实哀发中宣。
一人向隅泣,不乐满堂缘。借问犹太亡,事远难悯恻。万国有荣枯,遗民同衔冤。譬如父母丧,痛深限年旬。岂有远古朝,临哭朝夕酸。罗马后起强,第度扬其鞭。虽杀五十万,流血染城闉。其时严天主,清庙金碧鲜。我来瞻遗殿,华严犹目前。瑰宝移罗马,痛心亦难谖。合理吾汉时,渺茫何足云。
吾国二千载,亡国破京频。刘石【刘聪、石勒】乱中华,洛阳惨风云。侯景围台城,一切文物焚。耶律絷重贵,雅乐遂不闻。暨至宋徽钦,汴京虏君民。岂无思古情,颇感骚人魂。或做怀古诗,亦传哀吊文。未有凭城哭,至诚逮野人。妇婴同洒泪,千载恸遗民。
吾迹遍万国,奇骇何感因。答言祖摩西,奉天创业勤。艰辛出埃及,转徙红海滨。帝降西奈山,特眷吾家春。十二以色列,奄有佐顿川。大辟所罗门,两王尤殊勋。拓边大马色【大马士革】,筑庙耶路颠。武功与文德,焜耀死海漘。馀波跃耶回【耶教、回教,即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大地遍遵照。人种我最贵,王孙我最亲。岂意消亡后,践踏最惨辛。罗马与萨逊,蹈藉久纷纭。英暴傍边世,俄虐今尚繁。遗种八百万,飘荡大地魂。有家而无国,处处逐辱艰。被虐谁为护,蒙冤谁为伸。传言天主爱,我呼彼充填。穷途无控诉,凭城号吾先。
言罢又再啼,四壁啼益喧。哀哀不忍闻,吾亦为垂涟。亡国人皆恨,惟汝有教贤。他国不知愁,同化久忘筌。汝诚文明民,文明成障愆。区区此遗黎,艰辛抱守坚。固然犹太教,今犹立世间。吾游墨西哥,文字皆不传。英哲与图器,泯灭咸无存。读学皆班文,性俗忘祖孙。岂比汝犹太,能哭尚知原。哀哀念远祖,仁孝无比援。改日买故国,独立可复完。先啕必后笑,物理固轮回。
吾哀犹太人,吾回睨中原。四千万灵胄,神明自羲轩。唐虞启大父,禹汤文武联。孔圣实文王,造做大礼尊。圣哲妙心灵,图器文史篇。后生坐受之,枕葄【枕藉。引申谓沉浸】忘其源。如胎育佳儿,如酿蕴良醇。我形胡自来,我动胡自迁。我识与我神,明觉胡为元。喜怒胡自起,哀乐胡所偏。我咏歌跳舞,我饮食文言。逐个英愚人,化我同周旋。忘之我坐忘,悟之大觉圆。一往情与深,思古吾翩跹。庄周梦化蝶,吾实化国魂。若其国竟殇,哀恸不知端。凡亡非我亡,畸士托古诠。
吾不免难免为人,多情犹为牵。吾为有国故,身家频弃捐。哭弟哀友生,柴市埋冤云。哭墓已不获,先骸掘三坟。十灭亡海外,谗侮百险煎。受诏久无功,缠身万磨难。十载逋亡人,拂逆痛心肝。
我本澹荡人,方外乐谈玄。胡事预人国,误为不忍缠。今既荷担之,重远难释肩。天堂我甘入,为救生民难。受苦固所甘,忍之复忍焉。久忍末难受,去去将舍旃。浩大诸天游,欢喜做散仙。天外不克不及出,大地不克不及捐。国籍不克不及去,六凿不克不及穿。犹是中国人,临睨旧乡园。睊睊涕被席,耿耿伤我神。愿告爱国者,犹太是何人。所罗门哭墙康有为慰藉完哭墙下的犹太人“改日买故国,独立可复完”后,沿约旦河来到了死海边耶稣降生的城市——伯利恒。慨叹了基督教崇奉的力量,称道了十字军东征汗青。
耶路萨冷【即耶路撒冷】国于群石山上,吾走群山,自佐顿【Jordan,即约旦河】川至死海,牛山濯濯,人家多穴处石山中。伯利恒耶苏【即耶稣】生处,亦石穴处也。俯首而入,马槽犹在,今遍嵌文石。耶苏墓庙一切皆刻,文石尤丽。中亭为葬处,俯入,有僧授烛,万人跪拜,盖罗马君士但丁后所筑也。惟城中庙前,病丐千百相集,呼叫可怜,宜耶苏以医为业。又至耶苏升天石,及门徒见卖饮酒处,因感十字军所启新文明,为之打动,异人之生也
耶路萨冷国,石山绵磊砢。须弥西走尽,结此罗城颇。草浅木不生,独葡萄橙果。庄严耶墓庙,文石斫云朵。中亭妙华严,遗骨于此裹。僧授人一烛,入穴跪拜伙。万首伏士女,千载盛香火。
驱车伯利恒,故居石岩妥。低首入石下,马槽锦绷【锦造的襁褓】左。杰构谁所营,打动千载所。君士但丁后,信教实元首。檀施营陵庙,峨巍今未朽。遗石传升天,旧堂认饮酒。使徒竞卖师,圣者不克不及走。布道美保罗,刚毅力莫丑。首座巨子传, 积力法王久。称天最尊亲,埋怨以德厚。救身日施医,度魂不停口。勇猛得无畏,强聒能善诱。巨钟一声铿,深省感良莠。科仪与妙义,皆自佛法搜。百年遍欧土,尊信弥万有。遂令十字军, 九战争寝牗。只为一士垄,侯王死相纠。各国师百万,万幕屯云狗。斐尼士【威尼斯】故宫,不雅图吾惊久。猛火烧危城,巨浪走大艘。
岂知新文明, 自此战发兴。华屋与金钱,东都睹遗型。其他百工巧,甚至哲学精。亦自阿喇伯【即阿拉伯】,展转教授成。教争死人二万万,新教淘去得精英。馀波荡地球,鼎力无不倾。
吾今梯航来,打动亦屏营。独惜庙前民,疯喑哑环城。想见其时多疾苦,用借神医为哀矜。乱世病国愚人来,寡生无病神不形。我亦现身救苦者,身经百死万险经。睹兹十字钉痛苦,又思伐檀削迹亦不宁。惟瞿县大慧先巧避,仅能度世全身名。吾今茫茫何所往,仍入天堂救寡生。20.英格兰
因为康有为只住富人区,所以一到伦敦就到里士满住下。期间莎翁戏剧看着,皇家动物园逛着。
寓烈住问【Richmond,里士满】,游英楂理第一故宫【即英国国王查理一世栖身的里士满宫】及傔钝葛【Hampton Court,汉普顿宫】古宫,两宫皆临太吾士【即泰晤士】河。傔钝葛苑花繁丽,对赛舟处
嵯峨殿阙压江波,旧苑繁花对棹歌。民变未忘悬太白,遗宫故事说若何。伦敦不雅剧,有做海山仙女,幽逸如《离骚》《九歌》者,昔士卑亚【Shakespeare,莎士比亚,粤语昔读sik】曲多有之,令人超超做出生避世想
海山岩下紫藤斜,仙女飞飘动碧霞。弄罢风涛眠石上,满身衣袖压飞花。三寓烈住问,日携曼宣婿游乔嘉顿【Kew Garden,邱园】,言去年与同薇频来游。嘉顿者园也,方三英里,时当四月,繁花正闹,绿松弥陂,玉绣球夹路弥里许,盘桓花下,吟哦忘世。昔在北京,与幼博弟游极乐寺赏海棠,而法源寺牡丹,丰台芍药,同游尤寡。林园虽小,群屐皆非,今闻辟三贝子花园及十刹海为公园,皆旧游也。逃思旧事,怆怀家国。寄同薇女,兼示曼宣
暮春吾寓烈住问,日携曼宣游乔园。周方十里罗万卉,五洲草木搜剔全。瓜藤草木各瑰诡,松类异状尤殷繁。青绿亭亭张幢盖,压陂漫地礼世尊。
是时繁花正闹喧,玉绣球大如锦团。依山夹路长里许,依稀似入桃花源。谁移石家绣步障,设此太吾士江边。绛雪僛僛压洞府,紫霞艳艳照仙人。不知瑶台阆苑地,或是香积焰光天。
忆昔花埭赏花春,携家曾泛紫洞船。燕京丰台赏芍药,又看牡丹访法源。记携予季【季:季子,在兄弟辈中排行居次或最幼的人的称呼,那里指幼弟康广仁】极乐寺,海棠万树如云屯。三贝子园浩潇酒,长松大柳回廊穿。十刹海边老柳底,红裳翠盖曾采莲。虽比乔园愧粗恶,亦可欢娱同民乐。
一自逋亡出凤城,只要神伤望故国。望帝流血泣杜鹃,棠棣空庭经风落。印度玫瑰大如斗,日本樱花可携酒。美国辛夷家家有,万树霞光隔疏牖。欧土尽移中华花,芍药玫瑰海棠桃杏订交加。
对花更思旧游迹,感时抚事增咨嗟。吾女同薇爱步此,吹箫去岁同秦嘉【东汉诗人,与老婆徐淑夫妻情深,两人赠答诗篇被传唱一时】。回风吹花落成阵,悲曲愁感文姬笳。旅欧给康有为留下的更大的印象就是吃不惯住的好。他也明晰认识到天文情况对国度文明产生的庞大影响。接下来他就要渡过大西洋旅美了。
遍游欧洲十一国【即第一次旅欧期间游览的英、法、德、奥、意、荷、比、丹、挪、瑞士、瑞典】题词
留殢欧洲半载余,遍游十国走飞车。腥鱼干脔难为饱,华屋巍楼颇可居。
风化未能比中土,物华差或胜方舆。地中有海生人白,二者天骄我不如。在之前从加拿大、英国之间两渡大西洋时,康有为看见一座大冰山。
四初一,搭船渡大西洋近北极,晓见二冰山高百丈,自北冰海流来者,船人倾视,诚瑰玮大不雅也
冰海凝寒横北极,积雪万里大地白。仲夏冻气渐销释,轰然迸解如天裂。光怪各成峰峦出,块磊海波互击啮。随波浩大去穷发,飞轮浩浩忽逢之,惊怪海岛生变疾。疑是共工摧不周,天柱散坠半段折。或是蓬莱分左股,浮来海西自飘撇。
是时旭曦腾海上,荣耀相射更晶沏。两峰中流凝水晶,雪涛喷激更皎洁。玉山千丈照白天,云气晴明无掩失。生平浪说琼岛名,今日见之岂恍惚。东峰长方以方舆,西峰圆如员峤窟。顶平亦复似甔瓿,可有神瀵白于雪。
藐姑仙子羽衣裳,身跨白凤佩明珰。左挹鸿蒙右云将,翩翩汗遨游其旁,皓鹤饮啄瑶草芳。应结琼楼宿其上,日泛银海同徘徊。手执琼枝饮瑶浆,冰肌玉骨生清冷。无有渣秽谢文章,万岁千秋游未央。斯须变灭计亦良,神明独在太清长。五年后三渡大西洋时康有为关于开拓新航路的哥伦布赞赏不已,并憧憬向南美洲巴西移民,可惜目光短浅的清政府没有承受那个方案,反而被日本抢先。
九月二十二重泛大西洋
潏潏荡荡泛洪波,万里杳杳无坡陀。隔垠欧美奈若何,南通非洲浩漠沙。不知大地何年凝成壳?不知西洋何年洼成窝?冰海之北冰山裂,南流渐成洪涛多。尔来百万万亿岁,渺无片帆只舰一颠末。人世绝不相通,惟有鲸吞鲛,舞斗鼋鼍。日出月没星辰炯,雪山映照碧浪槎。若非冒险科仑布,十万里新大陆今犹莽榛柯。野人盘踞狌狸舞,岂睹文明茂盛之国度。巴西万里神皋沃,神游梦想巴马孙【今译做“亚马逊”】之河。吾国人民繁已甚,开新中国其有那。移民不知始何日,大愿末偿吾则歌。四百年以来,樯舰飞渡踵相摩。探辟新地之大功,若入新星界而上大罗。五年三渡过此海,海波深碧若镜磨。登舵把酒祝海若,安得再寻新世界吾婆娑。往后第五次渡过大西洋时,康有为又写了一首长诗。
五度大西洋放歌
归做失去,补歌。丙午六月。
浩浩乎浮天渺无涯,洪波如山,蛟龙是家。翻压巨舰,樯折寡哗。四海皆汪洋,西洋尤深鲸鼍拿。严冬无风不成渡,老黿吹浪白天遐。
东罗美洲,西限欧罗巴。北浮坤兰【Greenland,格陵兰岛】接冰海【即北冰洋】,时有雪山流出照霓霞。南通南极不成到,莽莽囊括非利加。迩来千百万亿载,岂经人迹一泛槎。
美洲大陆十万里,膴膴原野莽烟花。落机【即落基山脉】、母山【即马德雷山脉(Madre Mountains),意为群山之母】、安底斯【即安第斯山脉】,只要丫士惕人种之所家。岂有文明开新地,只循承平洋岸打鱼虾。秘【秘鲁】墨【墨西哥】遗文久灭绝,但馀破殿供摩挲。
若无科仑布,岂睹电灯汽道照云霞。突然辟新无限土,动植繁怪可惊呀。世久人多疆土窄,资此移殖民富加。南美巴西阿根廷,丰原万里蔽榛蛇。长流潏潏亚马孙,护溉神皋饶仙葩。架非【咖啡】烟蓝【即烟草,叶含蓝汁】乃本地货,可移百谷种桑麻。吾国生繁养不敷,殖民寻地吾久查。乐土乐国无如斯,廿年纬繣久咨嗟。 航海誓开新疆土,移吾种族新中华。虽知此愿未易就,指图向若吾先夸。
呜呼!六合无尽藏,冒险勇往鬼神诃。噫嘻!科仑布之功,酬酒赞赏岂有他。五度西洋如庭户,侧身望洋频叹嗟。21.加拿大
在那里康有为次要游览了多伦多附近的五大湖和温哥华附近的温泉。
四月,过加拿大阿图和(今译做“渥太华”)都,英加拿大总督冕度侯爵【吉尔伯特·艾略特-默里-基宁蒙德,第四代明托伯爵(The Earl of Minto),1898年—1904年在任】设跳舞大会招宴,侯夫人电遥女画师于都琅杜(今译做“多伦多”)来写吾像。画师年方十八,红衣娟妙,最有名者也
流散馀生北美洲,左贤【指总督,康有为觉得加拿大像漠北,故用匈奴左贤王典故指代】特为写形留。风鬟十八红衣女,却是中原顾虎头。北美五湖苏坡【Superior,即苏必利尔】湖在加美间,大三千里,万岛盘曲,幽胜浩杳
五湖吾更爱苏坡,千里烟波万岛奇。曾跨轮船绕群岛,石林青绿碧琉璃。不雅鼐格【尼亚加拉(Niagara)】大湖瀑
在美加夹流横排三百丈,大地号第二者,吾于是三游。
怒雷轰吰惊百里,绿云如山涌波起。谁溃银河泻下地,倒悬白波做洪水。龙伯大人醒不死,挽四海水灌于此。玉螭百万繗之而,卷浪吐涎掉鳍尾。石崩天惊洪涛下,澎湃激喷地轴屺。飞舲看瀑不得渡,浪花喷薄蒙蒙雾。击汰猛进破浪前,漩入洄渊逢石怒。吓破鬼胆惊神怪,翻波跳浪维大树。
游人吁囗吴且颠,羽衣湿囗不克不及顾。舍舟登岸飞桥路,或加或美两岸驻。夹流水木瑟明漪,万绿中悬雌霓布。明湖荡荡穿公囿,囗帽油衣缠身首。忽深冗,数百尺,栈亭降穴牖。九天雷雨怒下垂,四海波澜起立陡。金翅遮云太阴黑,鸿濛混混惊天漏。悬岸横排三百丈,灌顶飞涛如注霤。昆汤雷慓豹象走,修罗天怒龙虎斗。出游三姊妹,岛中飞雪溅沫满公囿。吾生看瀑万百千,此颇不雅行岂能又。罗浮大水帘,匡庐黄岩岫。吾昔所惊吁,有如泰山比培塿。
吾闻非洲域多利【维多利亚瀑布,位于非洲赞比西河中游,赞比亚与津巴布韦交界处,宽度和高度比尼亚加拉瀑布大一倍】,全国大瀑号冠绝。昔于电戏【即片子】曾见之,层崖惊涛惟白雪。山瀑大无比,湖瀑此莫越。枕流漱石欲末焉,洗耳几忘地维缺。
注:囗为脱落字。尼亚加拉瀑布三过落机山【即落基山】放歌
一岁住须弥【即喜马拉雅山】,三度度落机。东球诸山须弥更高峻,西球诸山落机最雄奇。
须弥昔称日月所收支,我居大吉岭巅夜游集。仰视白云一道横,缥缈天空河汉没。落机覆压五千里,春夏秋冬巅皆雪。峰峦万重做开合,东迎西送皆奇绝。石壁峭削立积铁,危嶂侵云横天阙。曲走城郭以亿垓,曲勒队仗各战决。宝盖亭亭出麾幢,帐幕森森劈斧钺。忽如万马拥旗帜,衔枚疾走不成说。渐登其巅承平顶,一白无极映明月。高高欲摩天主座,去天只五扪星脱。顾盼大地弹丸圆,蹙踏五洲大陆裂。
左提承平洋汤汤,右弄大西洋浪浪。仙境阆苑我能识,呼吸云气挟云将。琪草瑶花自芬芳,缟衣皓骨白云裳。玉楼琼宇相接望,白龙鳞舞白凤凰。白旗白马相飞扬,寒天无极冰玉光。穿三日夜山阴阳,雪峰侵入灵魂凉。忧烦销去难侵攘,眼帘久变皓光辉。天上白玉京飞翔,已忘出身尘中忙。人世岂有此仙乡,神人紫府非渺茫。
昔年蒲月曾过此,万壑浸绿千峰紫。涧溜激湍碧白波,撼动岩壁钟磬和。垂藤老树僵岩陀,翠绿不竭可婆娑。下临绝壑万丈多,两峰隔绝距离可相磨。架以铁桥骤飞过,隧道八十劚山阿。渐下千里溪成河,黄沙绿浪碧草搓。俯视万山白头拜伏若平坡,仪卫严森天伏呵。若自霄汉降泥沙,回视苍苍雄秀倚大罗。重游嬉理慎【即哈里森】温泉,宿故店
重山伐木深通道,山尽途穷见水明。廿里烟波开妩媚,万杉楼阁对廓清。
岭巅雪影兼云影,桥畔泉声与浪声。再循磴道摩林石,虽酌温泉已冷成。22.美国
康有为1905年入境美国后,来到纽约见到了现代意义的摩天大楼,坐上了地铁轻轨。还目击了一路电车脱轨引起的严峻交通变乱。
纽约楼阁高二三十层,初到惊睹,冠大地矣
扶构巍巍云表腾,纽约楼阁欲飞升。十二层楼为阆苑,银行街上更卅层。美利坚,请停下来等等你的人民。
纽约街顶有汽车倒下,死十三人,伤五十馀人,吾在他车,幸免
闹街之广十丈旋,闹街之人蚁行联。电车如织破道穿,人避不及肉糜酸。肉糜碾飞廿馀里,闻者悲伤为掩鼻。乃穿穴道地中行,又架铁桥天上至。铁桥高跨闹街上,高者四丈卑二丈。广狭无定与高同,美东大市日隆隆。遍市瓦面汽车通,玻窗藤几坐小巧。曲驰疾驱如走风,俯瞰市道如云中。楼阁廛市人民车马拥如蜂,乐哉驰骤破天功。
欧州此造初启蒙,今日纽约闻瞥钟。车行太疾轨脱缝,飞坠于地险无限。死人十三血肉融,伤者五十折臂胸。闻之惊极心忡忡,我虽不坐此车中。昔者频坐顾盼雄,乃知乐报苦必从。或今车造未精工,幸其改进少险凶。人世何敢不冒险,且以救国尤考末。嗟尔汽车殉难者,车造不良惨遭逢。随后康有为去了附近的西点军校,觉得军校要在国内推行开来。
游斐士潘【West point,即西点军校】兵学校视操
地近纽约,乙巳年七月。
汽车乘来斐士潘,阅视兵校凭海湾。山海苍苍林木郁,中有石楼为校室。将军戎拆握手见,导游黉舍宏规屹。列帐松阴荷枪守,巡行肃正耐苦疾。组练三百白如雪,花旗前行铙乐发。炮队轰峰震雷霆,烟雾塞天翻地脉。士女如云散落日,夜来跳舞电灯白。
美国向主孟禄义【门罗主义(Monroe Doctrine)】,守旧不须戎马刷。近日麦坚尼【麦金莱(Mckinley)】,霸义发越不成遏。东定古巴西吕宋,骤增海舰四十额。武棱渐著抑可知,兹校士官夸武达。鹿逐犬争今何恃,倭胜俄人我慑之。七宝空藏不保卫,诲盗召敢无此奇。东辽西藏无主者,听客七宝取携而。
呜呼!武备乃是文明具,比年变法岂不知。坐视疆土日割削,愁从列国武库睹龙旗。在返回纽约的哈德逊河轮船上,康有为传闻昔时富尔顿就是在那条河上试行蒸轮船胜利的,冲动地称赞不已。
阅兵讫,夜乘汽舟自哈顺河【哈德逊河(Hudson River)】归纽约,月色微茫,既福尔敦【今译做“富尔顿”】创汽舟首行之地,夜阑看月,感赋
阅兵散后松日斜,山海一碧遵港汉。轮船吹烟飘瞥去,回看石壁楼阁绿树嘉。双轮卷水浪斑白,顷刻百里疾可夸。
此为哈顺河,昔者福尔敦,创行汽舟之所过。先我生世五十年,神工首出功难磨。沧海茫茫浪汪汪,四无岸兮不成望。天四垂兮云苍苍,疆土限隔无能航。罗马前人视飞鸟,后得指南针有方。上下百万年,大地冥墨寒绝各夜郎。政俗难测识,宝精各深藏。虽有科仑布,晏逊【乔治·安森,英国航海家,1740-1744年间全球飞行,并拜访中国广州,著有《环绕世界飞行》一书】与墨领【麦哲伦】,强觅新地辟大荒。交通仍困难,披览劳肚肠。自有福尔敦,遂缩大地若堂坊。海浪滚滚,夜灯弥山闪煜煌。百年世界猛进化,万载无此大块新文章。
我国祖暅之,造轮舟在南齐时。惜哉后世不继美,否则地球吾为仆人基。福尔敦,尔何幸,吾感尔功,又叹吾华人失计之非。倚栏听涛夜感喟,忽到纽约太迷离。船灯明丽若我紫洞艇,楼阁百丈临明漪。造此富贵之新世,呜呼禹功垂万期!分开纽约后,做为公园喜好者的康有为传闻美国人夸黄石公园是全球第一公园,天然心痒难耐,成果因为其实不大白国度公园概念,满心期许山清水秀的他在黄石公园吃了六天沙子后事与愿违的分开。并在诗里留下差评。
黄石园歌
黄石园囿七百里,六日乃能漫游。美人徙民空其地为之,夸为地球第一。白草黄沙,尘埃飞扑,如戍塞外。其佳处只沸泉千穴,诚为异不雅,然仅此数里矣。馀无可不雅,甚负盛名也。八月。
黄石园中何佳异,沸泉数千周数里。昔者火焰喷山巅,今者沸泉藏地里。遍山空虚成沸潭,万窍怒号良有以。触孔喷出渐成穴,浅深纷歧皆清沘。风荡轻烟热掠面,澜漪皱动成丹紫。浅黄深碧绀琉璃,微波五色生妙理。亦有穴深三百尺,窅窅澄碧下见底。如垒如釜如灶窟,如壶如盘多肖物。蚝蚌蝶马各象形,万万穴形难逐个。最著九十有九泉,岩深激刺能上沸。
垒泉【城堡间歇泉】二百五十尺,信泉【老忠实间歇泉】依时来汨汨。是时天黑夜八时,旅舍百客夜走出。万烛电灯放楼顶。撮光激射如皎日。已见信泉浪汹汹,飞波走沫雾四溢。烟云五色吐幻化,沸涛十丈上涌发。白龙穿地冲上天,云雾夹之光怪疾。雷轰电掣闪寒光,声声霹雳跳珠沫。翻波倒澜目眩绝,如是半时渐低没。此诚全国之奇迹,罗马喷池从此法。只此数里为园囿,处处画栏绕泉穴。实为大地诡异处,旅客快睹必叫绝。
惜哉!黄沙白草三百里,倦苦驰驱无可说。恒河之沙金一点,空捞披拣如饥渴。万里走来六日游,尘沙如山日烈烈。有若出塞远征成,仅见沸泉已厌极。欲夸广囿冠地球,辟此童山炫游力。徙民空地数百里,只要熊鹿数四无人迹。一善不敷掩万恶,请君没必要蜡游屐。站在落基山顶端,面临肥饶的新大陆,康有为赞扬了欧洲人的开辟朝上进步,将那里营形成乐土。再次希望中国能派人开发巴西。
巡览美国毕,还登落机山顶,放歌七十韵
祖龙华盛顿开美,十三州凭西洋隅。新蕾【Saint Louis,即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百年前未辟,乃为班法【西班牙、法国】之耘锄。南北战馀四十载【1861—1865美国南北战争】,迤西万里未通车。苍莽落机山,只要荒林穴狐猪。渺渺承平洋,只要烟剪【indian,即印第安】晨打鱼。
三藩息士高【San Francisco,即旧金山】与乾沙【Kansas,即堪萨斯州】,五十年前无人家。而今人居四十万户,画楼廿层耸云霞。罗生新辟十八载, 公囿华屋可惊嗟。钵仑【Portland,即波特兰】舍路【Seattle,即西雅图】凭山海,市里繁庑亦怪呀!盐湖大钲开自摩门教【盐湖城是1847年由一批摩门教信徒在此拓荒所建成的一座城市】,多妻被逐来做家。沿海数州皆腴壤,绿缛秀野铺桑麻。麦粉商估遍大地,以农富国机交加。新墨西哥宜水稻,沟洫旧迹出吾华。落机山中数州地,五金煤铁大地夸。馀者亦复宜畜牧,牛羊遍野蔽草沙。
回忆我中国,三代文化卓。江南粤蜀闽,尚为戎狄穴。罗施【即罗甸国,唐宋至元初乌蛮所建政权,辖境约当今贵州西北部及四川南部部门地域】南诏在宋时,犹为鬼国之部落。寰中开拓艰迟犹如斯,何况长城外工具北之三角。欧洲大陆罗马初,混混草昧无人觉。过兹深林晋世开,英伦海贼宋时做。埃及以南莽万载,渺渺撒拉大戈壁。统不雅大地开拓皆甚迟,无有若美之速攫。仗剑草创数郡土,辟莱顺成万里国。盖从机器备文明,更赖铁轨缩地岳。
一通汽车【即蒸汽火车】四十年,万里山河野蛮成仙人。农家楼阁丹青靓,工人士女衣带鲜。小家琴声弄娟娟,熙熙妇子白姿妍。礼容神志中法令,皆从学校通文篇。自从北购亚拉士驾,富庶雄大无伦边。地势工具凭两海,亚欧交通摆布便。我惊开拓进化骤,时哉时哉华盛顿林肯之生焉。力少效大古无比,太祖美州汝为先。往来全美南北路,工具颠末三周穿。行道略近五万里,度尽落机四盘旋。目极两洋曾登陆,密士失必【即密西西比河】与微苏拉【即密苏里河】皆泛船。东方登白山,西游黄石园。日日抚地图,昔昔考山水。甚妒华盛顿,甚思开新天。横睨大地中,岂无荒地田。榛烟高视霸王图,时来治教起圣贤。波士顿摩新世石,初祖舍我其谁先。
历来争内地,尺寸皆奇艰。一城流血以亿万,两雄互得守已殚。春秋晋楚争虎牢,三国六朝江淮间。欧洲中原千里土,千年战血流斑斑。曲布罗陀与旅顺,英班俄日争几年。鲁卫宋郑盛文化,地居中原无由前。晋楚燕齐秦强大,处于四极易拓边。欧陆德法与意奥,千年雄争兵气缠。相吞相害千百里,凯歌高奏称霸尊。师丹【Sedan,即法国色当,普法战争在此发作出名的色当战役,法军伤亡十二万多】焚杀数十万,所得有几何惨旃。拿破仑志一欧土,万战不就身窜国犹遍。 岂若俄辟鲜卑地,英攫印度与加拿大焉。葡班地小迫于海,留意新地开更先。只今国弱地频削,漫衍全美皆其孙。万年英班必不灭,以种各处皆根繁。古今国势能够鉴,勿争朝市弃荒原。英智或失愚或得,流放或福王或怜。
南美有大荒,誓将辟地开坤乾。我国人民数千万,麻烦驰驱同弃捐。我将殖民南美地,楼船航渡岁亿千。树我种族开我学,存我文明拓我田。移民敏捷殖万万,立新中国光亘天。既救旧国开新国,我族既安强且坚。虽未大同全国乐,我愿庶几救颠连。呜呼!不知何时偿此愿,高耸独立落机雪峰巅。23.墨西哥
从美国南下墨西哥考察玛雅遗址后,康有为做出斗胆揣测,印第安人是我国鲜卑族后嗣。
考验承平洋东岸南北美洲人种,皆自鲜卑移徙,而鲜卑实吾同种旧地也
吾游加拿大,奇迹忽有李陵台。功德徐为经,购得埋地古钱之一枚。 传说风闻古钱埋满瓮,名字皆自中国来。我曾摩挲墨拓之,视为异宝藏于怀。北美亚拉士驾【阿拉斯加】人,面孔酷似中原胎。新蕾我遇水利长,口称新墨西哥稻田开。其地沟洫似中土,定是华人移殖回。
墨西文明尤古出,遗殿百级高崔嵬。百器造做颇类我,旧民相见情亲哉。吾人呼叔似南越,特留酒食意盘桓。秘鲁文化亦类似,今虽代远存劫灰。墨秘中间经盛世,惜遭事变毁蒿莱。我将南游亲考验,益见吾种滂远无不应。
昔自鲜卑东行到,海峡忽断难重回。以其国风与野俗,行之新陆传云来。文者开文明,野者山泽化日颓。承平洋岸五万里,落机安底斯以西之草苔。皆吾华遗种之地盘,证据确凿无疑猜。
科伦布寻远在后,先者为主后者随。彼挟国力推智者,欧土又近来相偕。遂令觥觥新大陆。客做仆人先摆设。赫赫欧洲鼓与旗,树遍南北美洲照电雷。历来得失多反覆,天道人事古今可相推。
我华人类数千万,横绝地球吾为魁。改日中兴楼船破波浪,水滨应问吾故壤。北亚拉士驾南智利,故主重来龙旗扬。墨西哥人种出自谁何,今欧美人皆无定据。游吾蔑罅【Maya,即玛雅】,睹古王宫庙,皆五百年前物,似吾北方庙式,红墙层门,如见故国。其石刻物与西伯利博物院中物皆同,乃知确自鲜卑传来也。地穴即墨末王孟谛苏玛【Monctesuma,即阿兹特克帝国末代皇帝蒙特祖玛二世】被擒处,为之怃然。并将墨种所自写华英文题宫游簿
吾游墨西哥,考种访奇迹。蔑罅腰架丹【Yucatán,即尤卡坦】,遗宫犹可觅。就近寻蔑罅,汽车历夜日。巀㠔母山高,涧壑度山北。言至胡克家,城市稍屹屹。衢市颇整齐,户口三万实。稍嫌中央沟,道工秽气拂。
一宿易马车,百里驰骤疾。山野开秀绿,室庐多瓦量。屋瓦做金字,秀睐睹人物。白裤穿草屩,逐个吾国物。体系体例与模样形状,似我怪呀发。夕照颓宫殿,坏墙砖石压。丹墀广十丈,四面皆三闼。壑谷开地穴,铁闸深意外。后殿最无缺,崇阶九级石。摆布饰红墙,正中三门擘。内殿列六柱,厚墙三四尺。后殿丈室四,广容小收窄。把戏磨砖成,凸凹结石迫。颇似北口寺,庙貌正似乎。周视恍然悟,此是吾华物。
吾闻丫士惕【Aztec,即阿兹特克人】,移自鲜卑出。鲜卑当汉时,交通已久达。苏武牧北海,已在鲜卑泽。宜有李陵台,英迹播远貊。高齐尝入主,文明传其国。展转中华造,播散其部落。甘查甲【即堪察加】渡海,丫士驾【即阿拉斯加】乃做。避冻而南行,承平洋邈漠。遵海得热地,墨西哥是托。因以旧俗庐,建筑为广宅。更好做崇坛,三成而四出。惜不识华文,光亮难发越。坐令科伦布,后来做先觉。可惜墨西哥没有中转南美的客船,康有为就没去故意心驰念的巴西、智利。后来从西班牙去非洲摩洛哥时,被第三世界的情况恶心坏了,就再也没提去那些处所。
游摩洛哥宿当之【Tangier,即丹吉尔】三日,道曲市秽,腥臭呕人,做疾至头痛,乃知前人之地名头痛身热坂【《汉书·西域传》:“(罽宾{指卡菲里斯坦至喀布尔河中下流之间的河谷平原地域})又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意思是颠末那些偏僻落后处所的时候,人们会满身发热,面无赤色,头痛吐逆】,非误也。昔者欲环游万国,深探南美非之念遂沮矣。适元旦行
平冈走迤逦,城垣矗海滨。嶙峋万家室,屋瓦皆均匀。极目蓝白壁,色相亦奇新。穆护之教式,武棱常振振。昔据西班牙,古宫称瑰珍。千年今削弱,文治太不伸。道窄曲羊肠,路秽溅泥痕。衣裳贯头穿,如袋好笑嗔。关征讥何严,市哗腥难闻。吾过为掩鼻,奇臭袭我身。呃逆头上痛,再游又吟呻。乃悟蛮地恶,响迩不成巡。始欲探龙庭,详考政俗文。又欲穷非洲,遍览蛮俗纯。头痛身热坂,古言非误云。乱邦不成居,内变将逐君。畏兹遂缠足,归舟乃翩翻。遥望中南非,沮缩气不春。通道善旅宿,乃感欧美人。感激现代文明能够让康有为润那么多处所,无愧于光宣诗坛神行太保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