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落笔洞的风
文益思
1
大学期间,我曾经往过一趟北京。
动身前,我跟同伴们说我们此次北京之行,要往一趟周口店,看一下北京人遗址。但我那个提议最末被同伴们否决了。
那一趟北京之行,虽然我们一行人在北京参看了很多处所,但我与周口店北京人遗址的擦肩而过,也就成了我心中的遗憾。
为了填补那个心中的遗憾,我抉择了三亚的落笔洞。
固然,我深知“北京人遗址”与“三亚人遗址”是两个不不异的概念。但话说回来,“北京人遗址”和“三亚人遗址”,它们一南一北,都为中国前人类及其文化的研究奠基了根底,都是当之无愧的人类远古文化宝库。就那一点而言,两者又是共通的。
2
在一个气候晴朗的日子,我起头了落笔洞之行。
当我从出租车下来时,在空阔的大地上,一座孤立的山岳高耸在我的面前,它就是我的目标地——落笔峰(一喊印岭)。
一阵迎面从落笔洞吹来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从我的肩头吹拂而过。我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长长的气,也就品出了落笔洞那神韵悠久的气息。那风,淬火着一段浑厚的岁月,也淬火下落笔洞漫长的气息。
从落笔洞吹来的风,它们还在向我诉说下落笔洞的悠久汗青:
三亚市古名崖州,州治在今崖城镇。
明正德《琼台志》记载:“州东百余里,官道北五里。石峰独耸,高数十丈。中有石洞,俗传有僧于此坐化。又有悬石,击之如算。高处一石门,有万马首。进此中,有二石,形如悬笔,笔尖水滴不竭。”
清光绪《崖州志》记载:落笔洞在“城东一百一十里印岭上。洞皆石削成,深邃约三丈,广二丈余。相传有僧于此禅化。中有石柱下垂如悬笔,笔尖水滴不竭。壁间镌‘落笔洞’三大字并诸题咏。”
1983年,专业人员在察看落笔洞遗址时,发现了含有蚌壳、螺壳及小哺乳动物化石的灰色胶结层堆积,专家阐发,那是一处重要的人类活动遗存。
1992岁首年月,考古专家正式考古落笔洞遗址,在洞内初次发现了5枚人类牙齿化石,经碳14年代测定,距今已有1万年的汗青。
1992岁尾、1993岁尾,海南省又两次对落笔洞遗址停止了发掘,陆续发现8枚人类牙齿化石及石、骨、角成品消费东西,同时发现了长臂猿、亚洲象、貘、熊、华南虎等动物化石。
2001年,落笔洞遗址被定为国度级文物庇护单元,并有“北有周口店,南有落笔洞”之说。
3
站在落笔洞前,我不能不赞颂造物主的神来之笔,也唯有此日地造化,才呈现如许的一个洞窟。
洞壁刻的“落笔洞”三字,是元朝云从龙所书,至今有900余年。诸多的摩崖题刻,也成为落笔洞的一大人文胜看。
走进洞内,洞顶有两根向下垂吊的乳石,形似两枝悬吊的笔,笔尖滴水不竭, 绝顶有石形如鼓。敲击有声,洞内有石马,石犬,石猴,石虎等各类外形的天然奇看。还有张石桌,桌前的石椅上坐着一位目光炯炯英姿勃发的少年武将,旁边围坐一圈神志奇异的石像,有的骑马挥戈,有的弯弓射雕,有的伫立站岗,有的载歌载舞……
站在落笔洞内,我晓得,本身已经走进幽深的汗青甬道中,听,风在六合间悄悄地吹拂着,“三亚人”的脚印就在那种吹拂之中沉淀了下来。无需锐意的伴奏,也没有世俗的嘈杂喧哗。
那么,“三亚人”又是如何的一种声音呢?
站在冥冥之中的汗青甬道中,我用生命往聆听“三亚人”的声音。
它壮阔,“大风起兮云飞扬”、“似铁骑刀枪冗冗”。
它幽婉,“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似落花流水溶溶”。
它高亢,“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古道西风瘦马,落日西下,断肠人在天边”。
它消沉,“似儿女语,小窗中,禺禺”、“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4
站在落笔洞前,觉得到风一阵一阵吹来。
风舞动着我的头发,让我有一种眩晕的憧憬,也让我觉得到生射中摇曳的标致。
有人说,风只是活动的空气,但我觉得,风是正在驰驱的生命。
吹过落笔洞的风,是亘古千年的苍风,是飘荡万年的古风,是拨响生命音弦的旋风……
你听,此刻,落笔洞的风,把我带到了一万多年前三亚人保存繁衍的岁月。
一万多年前,海南岛南端三亚落笔洞一带。
丛林茂盛,古木参天,绿荫如盖,河流清澈见底。
天上,百鸟飞翔;丛林里,华南虎在安步;长臂猿在树上跳舞;亚洲象在河边悠闲地戏水;兔子在食草,不时地抬起头东张西看;各类蛇类在地上爬行着……
“三亚落笔洞人” 就是拿着骨矛、石块来那里打猎的。华南虎、亚洲象、鹿、兔子都成了“三亚落笔洞人”的猎物。
落笔洞前,洞窟里的妇女白叟小孩守在柴火边,洞前阳光一片绚烂……
落笔洞人在特殊的天然天文前提、优良的生态情况里,处置着打猎、捕捞、摘集消费,过着原始的洞居生活,不竭繁衍、生息,开辟了那片神异的南疆膏壤,创造了绚烂的海南远古文化!
5
落笔洞至今传播着一个故事:古时,文曲星君双手握着神笔在彩云上潜著天经仙典,经年不息,因神疲力乏,神笔出手落于印岭,酿成洞顶垂伸的两枝浩荡的石笔,下尖不竭滴下仙水,仙人定下禁言:仙水只给诚恳勤奋的人,以发家致富,延年益寿;而对显贵恶劳者,滴水不赐,四周有位贪婪十足的财主,手捧金盆进洞。看到巨笔尖下仙水连珠,满认为天赐福气无边,可当他双手捧金盆接水时,笔尖滴水顿停,他连续站了几个时辰,总无仙水滴下,可当他收盆转身,笔尖又滴水连珠。财主愤怒极了,带家丁打手,用大锤打断笔尖。从此石笔无锋,财主愤怒消歇,财主回家后,家道年年式微,他在穷因失意中一命呜唤。不知过了几年,仙女为了辅助诚善勤奋的苍生,便又使两截悬笔长年滴水,不断至今。
那当然只是一种传说,当不得实。
但是,吹过落笔洞的风,吹向四方,那绝对是实的。
今天,有许多人说,落笔洞人是没有后代的。
但我认为,那可能是一种错误的说法。因为,在海南如许的特殊的天然天文前提里,他们就象风一样,极有可能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的后人,也吹向了四方。也许今天的你我身上,就可能流淌下落笔洞人的血液。
6
一些汗青学家说:海南岛最早的居民,就是黎族人。
我是不断反对那种看点的。我认为,昌化江流域的“村人”和“黎族人”一样,都是海南岛最早的居民。
海南岛的考古史告诉我们,在昌江县信冲洞的考古中发现的3件旧石器石成品和20多种动物化石,颠末权势巨子判定后,确定2万多年前,在海南岛昌化江流域,生活着早期人类。他们栖身在临近河水、溪流边的阶地,结茅为庐,或居于洞窟中,呈群居散布,以避免野兽的侵袭。他们生活的处所阳光充沛、有水、有野果,以打造的石器为消费东西,过着摘集野果、捕渔、打猎的生活。那是已知的海南岛最早的人类活动遗址。
落笔洞远古的风,不断吹拂着我,也就吹出了我对海南前人类的深思:
二万年前,昌化江流域呈现的那一批人,我将称之为:“琼西人”。
一万年前,三亚落笔洞呈现了“三亚落笔洞人”。
五千年前,北黎河流域的新街礅头呈现“贝城遗址”。
三千年前,昌化江下流的荣村来南村呈现“付龙园遗址”。
2200年前,也就是公元前110年,西汉戎行呈现在昌化江流域。海南岛走进了有文字记载的时代,昌化江流域在那时称为“至来”、“九龙”。
当我把那个时间点列出来以后,我就能够判定,付龙园遗址的那一批人,必定已经辐射出往,他们生活在昌化江中下流流域,也就是今天村人的祖先。
唐朝,中国呈现“黎族”一词。
至此,我其实不大白,那些汗青学家怎么说黎族人是海南岛最早的居民,而把“村人”肃清在外。
当然,我是不相信那些汗青学家的,在本相不克不及大白于全国的时候,我只相信本身的推理!
7
大风起兮云飞扬。
吹过落笔洞的风大了起来,似乎在提醒着我那个游人:你的落笔洞之行已经完毕!
落笔洞的风为我送上由岁月串起来的祝愿。
让我铭刻了它的苍莽与古老,也让我记住了它的悲壮与雄诨。
安步在吹过落笔洞的风里,其实也是一种享受。风浸染了我的世界,烙干了我的唤吸。风吹着它特有的口哨,就象抚在我的耳边。
我的脚步渐行渐远,我的思路也在迎风飞扬。
我相信,末有一天,落笔洞人的汗青会真相大白!
那时候,人们就会相信,落笔洞人在颠末了漫长的岁月以后,走出了落笔洞,并四处生息繁衍下往,构成了海南岛最早的居民!
2011、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