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医生,专业的医生和治疗师能够有效的减轻痛苦,进步生活量量。
分享一下我的履历。
前一阵被确诊为恶劣心境障碍(dysthymia),在国外承受了一周的住院治疗。和国内的治疗体例比拟,我认为我在国外承受的治疗能够算得上“前沿”,而且相对完美、专业、有效,缺点是费用昂扬,住院费用均匀每天RMB 25,000。
简要说一下我的抑郁症诊断。抑郁症分良多种,恶劣心境障碍是此中一种。症状较major depression更轻,所以我的医生也说那是mild depression。我承受诊断的时候医生评估了九个症状,我有此中的三个。听起来3/9那个比例不是很严峻,但从病人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如何的抑郁形态,深陷此中都是相当难受的。我的三个次要症状是什么我记不清了,总之痛苦的形态持续了一年半,曲到精神接近瓦解,被送进病院。
我有一个完好的医生团队造定我的治疗计划。一个团队有:3个精神科医生(psychartrist),一个心理治疗师(psychotherapist),一个住院医生(residency),一个医学生(med student),一个私家护士(private nurse),一个心理手艺员(psychology technician),一个社会工做者(social worker)。精神科医生负责诊断开药察看药物效果,心理治疗师只做独立心理治疗,住院医生的工做和精神科医生类似但是只在晚上和周末工做,医学生凡是和医生团队一路呈现但不做为次要发问人,私家护士监视我吃药用餐,心理手艺员解答我关于精神疾病的问题,社会工做者联络我出院以后的治疗事宜。那种医生团队构成也能够反映出我所在的国度的治疗思绪是“生物(biological)+心理(psychological)+社会(social)”那三个角度一路帮忙病人。
住院的第一天,我的精神科医生Dr.P和我解释了他们关于抑郁症的治疗体例,在收罗我的同意后起头用药。第二天起头吃药,Sertraline(又称Zoloft),从15mg起头吃,出院时加到了50mg。一个月以后加到了75mg。在75mg的阶段我的精神情况很不变,于是没有再加量。用药那件事每小我情况纷歧样,详细的要和医生讨论。我小我身体或精神上没有呈现任何副感化,没有因而变胖变傻,也没有性欲减退或者头晕目眩。那个药关于缓解我的抑郁情感是有帮忙的,我的医生解释是能够在大脑中产生某一种物量让我更快乐,但我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了。因为失眠,我后来也起头服用Trazadone,一种安息药。我失眠时大脑会呈现良多设法,有一种发条不断转的觉得。Trazadone会让我的思维垂垂慢下来,曲到入睡。但那个药的缺点时第二天起床以后整小我动做比力迟缓,有时候站不稳。那种迟缓形态持续二非常钟摆布就会消退。那个副感化是我能够接受的,它所带来的益处远大于它的副感化。
精神科的住院部亮堂,宽阔,清洁。每天的摆设是固定的,每天早上城市收到当天的时间表。凡是是8:00早餐,9:00 目的小组(Goal‘s Group), 10:00 和医生团队会面,10:30 关系小组(Relationship Group), 11:30午饭,1:00-2:00表达治疗(Expressive Therapy),3:00-4:00 表达治疗,5:00晚餐,7:00 表达治疗,8:00 总结小组,9:00 零食时间, 10:00 歇息。
并非每小我城市根据那个时间表活动,但每一项活动之前护士凡是会提醒我该去做什么了。好比我起的十分晚,我的护士绝对不会八点就把我叫起来,而是会在快九点的时候和我说,早饭已经好了,记得吃早餐哦。若是我不想在活动室吃早餐,她也会间接拿到我的房间里。早晨还需要填写午饭晚饭以及第二天早上的菜单,品种十分多,我住院的时候几乎没有吃过重样的饭。
目的小组就是每小我说一个今天的目的,完成它的步调。还需要给当下的表情打分(0分更低,10分更高)。那里说的每小我也包罗在场的护士和治疗师。常常有病人会说,我今天没有目的,护士会引导ta思虑出来一个目的,即便是歇息,或者睡觉,也算是目的。那个目的和表情分数都有专门的护士记录下来。也就是在目的小组的时候每个病人会收到今天的时间表,治疗师或者病人会为各人读一遍今天的时间表,至此完毕。
和医生团队的会面,其实就是聊天。凡是会面会在我的病房停止,为了庇护小我隐私,不会有医生之外的人在场。我的所有医生立场都十分友好,行事极其专业。每次会面时,并非一多量人涌入我的房间起头审问一般的巡视。而是恬静的走到我的房间,问我,“能够和你聊一会吗”。我说“能够。“ 然后从主治医师到见习学生会逐个向我做毛遂自荐。主治医师是次要发问人,同时有其他医生做记录。我的医生们会解释的很清晰抑郁症有哪几种,我的是哪种,他们按照什么诊断的,他们对我的治疗方案和建议。我会讲良多我的履历回忆以及许多痛苦的感触感染,也会问良多问题。我的所有问题医生城市答复,若是没有谜底他们会很率直的告诉我有一些问题超出他们的才能范畴。我认为一个好的精神科医生是能很快和病人产生毗连,获取病人的信赖。没有强迫,没有说教,不让病人觉得本身是病人,就像伴侣一样的相处。每一次新的会面时我都不需要反复过去讲过的内容,他们不会忘记我之前讲过的每件事提到的每小我,以至我描述某一情况所用过的比方他们都能够记得一览无余。那申明每一次会面以前他们对我的情况是有详细的研究的。
我很喜好我的医生团队。他们老是充满笑意,称号我为Ms.X。他们常说,Ms.X,我们希望你高兴,希望你能好起来,看到你今天很快乐,我们也很高兴。他们会给我画我的脑回路的图,告诉我是哪里呈现了问题。他们能很快的踩准我的点,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能马上和之前我讲过的工具毗连上而且理解我,那种理解并非假拆的同情你,而是沉着的听我说完,和我切磋更多的可能性。
我最喜好我的心理治疗师Dr.C,超等温暖和治愈。她说话慢且温和。她会出格坚决的看着我,悠悠的说,You~are~a~brilliant~woman.我会带着思疑的眼神看着她说出那句话,反复那句话。我会频频的问,really,really?当然并非她说那一句话就会让我变好,而是通过我们的许多谈话,我得以从头审视过去的本身,并为过去的我从头赋值。时至今日,我想起Dr.C时心里老是暖暖的。她对我有无限的关爱、鼓舞与陪同,她是我至今碰到的更好的治疗师。
固然我不是每一场小组治疗都参与,但至少也承受了十几次小组治疗。小组治疗分良多种,有关系治疗,艺术治疗,音乐治疗。关系治疗次要是摸索和本身的关系。艺术治疗和音乐治疗属于表达性治疗,也就是通过艺术和音乐帮忙病人表达情感以此到达治疗效果。但我的小我体验就是,很好玩。我历来没觉得是在承受治疗,每天像上幼儿园一样的高兴,听音乐画画,画完画跟各人分享一下本身画的是什么,若是有其他的想分享的也能够说,不想分享就呆着也没有问题。音乐治疗的时候每小我挑个乐器各人一路弹个曲子,或者把本身喜好的歌曲名称告诉治疗师,治疗师带着各人一路赏识。
病院活动室有良多零食甜点饮料,有我喜好的苏打饼干和牛奶曲奇,全脂半脱脂低脂脱脂牛奶也全有,还有橙汁苹果汁鸡尾酒果汁。有各类棋牌游戏,有电视,有各类语言的书。还有超等多白纸,便签,水彩笔,蜡笔,铅笔,如许想画画随时能够画。每次小组治疗我城市拿饼干和牛奶找个处所坐好,起头吃吃吃。有时一言不发,有时思如泉涌。有时我给我的表情打分很低,而且率直的告诉护士,表情欠好是因为我还没有吃够足够多的零食。总之,率性的我在那种自在平安的情况下表情不愉悦实的很难。
我觉得治疗师教会我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你存眷好你本身,做好你本身。小组治疗就是让我全身心的回到本身。我通过绘画回忆我的世界里都有什么工具和人,我的生命里有什么是点燃我的灵魂的。可能在你抑郁形态的时候你不肯意去想那些美妙的事,或者你可能都不相信有什么美妙的事,因为抑郁的时候心理形态与世隔断什么都感触感染不到。但是在病院的时候,我没有其他工作可做,并且我觉得参与治疗很好玩。有一次治疗师邀请我们回忆生射中珍爱的工具,我觉察本身仍是有一些珍爱的工具的,更重要的是我底子不在乎那些工具对他人来说重不重要。那一点想通了,意识到了,做到了,心里就没那么煎熬。我没有承受治疗的时候可能没有机缘让我意识到本身的价值和才能。
有一次音乐治疗时,治疗师要求每小我拿个乐器,然后每小我吹奏一段音乐来表达一种情感,各人猜吹奏者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情感。好比,我旁边的女孩谈电子琴,有人猜那是高兴,有人猜那是愉快,有人猜那是摸索,最初她本身说是愤慨。总结时治疗师说,我们每小我都纷歧定能猜到他人到底在想什么,而有时候我们认为我们的揣度息争释是准确无误的,实则否则。那次治疗让我意识到,我对我生射中的许多工作的解读或许都有误差。当那些误差构成了许多消极的判断时,我的抑郁形态就会爆发。之后我对良多事会试着少一些先入为主的知见。
出院时social worker给我造定了一个safety plan,上面出了各类公共热线德律风,那个城市的小组治疗资本和联络人德律风。还有我小我的几种危险情况信号,以及在危险情况下能够联络的人。那个对我来说很有用,因为当我出格抑郁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那个plan会给我一个不需要太多意志力就能够施行的工作,能够让我晓得若何寻求帮忙。
固然住院时间只要一周,但我认为十分有效。入院时我有极强烈的他杀愿望,无法停行抽泣,感应绝望无助,停行社交,削减和家人伴侣联络的频次,无法停止日常事务。出院时我觉得很好,很高兴,有许多想做的工作,即便再跌入抑郁的泥淖也能够勤奋爬出来。一周时间内抗抑郁药物的效果还未闪现,所以我认为如斯敏捷的变革次要是短期高密度的心理治疗和小组治疗的功绩。
分开病院的那一天,我和我的团队里的某一个医生说,Dr.J, I will work hard and hope I can be as smart as you one day!
他说,I just hope I can be half smart as you one day!
有时候相当思念我的医生,他们是我在那个国度碰到的最nice的一群人。
====出院以后====
我有一个持久的精神科医生和治疗师(和病院内的差别,但也是人十分有耐心,干事专业),我和精神科医生三周见一次,治疗师一周见一次到两次。不碰头的时候有任何问题我都能够随时给他们打德律风,出院之后的几个月我的精神情况不断有好转,抑郁形态也会再来,但总体水平轻了良多。
希望有同样问题的人,也能碰到适宜的医生和治疗师,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