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王朝时,词人辛弃疾看到间隔建康(南京)城不远,京口(镇江)北固亭,
曾是孙仲谋(孙权)、刘寄奴(刘裕)那些南朝英雄立功立业之所,供奉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佛狸)的祠堂下,香火茂盛,本地苍生纷繁拜祭,是以有感而发:
【千古山河,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夕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昔时,雄姿英才,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博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那个拓跋焘,小名佛狸,不单是胡族入侵者,并且脾气极为残暴。他统治下的中原地域,推行公开的种族隔离轨制,拓跋鲜卑人是统治阶级,其他各胡族次之,迁居中原膏腴之地,垄断军事权利。
与他亲近合做的汉人高门大族,以汉奸崔浩等报酬代表,帮忙其维持统治次序,分享部门政治权利。广阔汉人公众则处于被压迫的更底层,只要被压迫与盘剥的悲苦一生。
拓跋焘率五路大军南侵时,将所经之地的汉人青丁壮须眉,尽数杀死,汉人妇女尽数奸淫抢劫,将汉人婴儿则挑在胡人兵士的刀尖上取乐,让整个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辽阔地域,赤地千里,荒无人烟。
南朝守将坚守孤城时,拓跋焘如斯“劝降”:「此次调派攻城的士卒,都不是我的拓跋氏本部族人。城东北是丁零人与并州胡人,城南是秦陇的氐人和羌人。丁零兵士死光了,河北的常山、赵郡就没有对抗了。并州胡兵士死光了,并州就没有对抗了。氐人、羌人兵士死光了,关中秦陇就没有对抗了。所以,攻城的炮灰随意你杀,看谁耗得过谁!」
——如斯不加掩饰地把麾下兵士当成耗材,承袭「打死炮灰除内患」的统治者,亦是古今中外所罕有。
其人的残暴,也激起了南方汉人军民的誓死抵御,最末让胡族侵略军死伤过半,望长江兴叹。无功而返的拓跋焘,不久后就因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激化,被贴身宦官刺杀,拥立其儿子为傀儡皇帝——如斯下场,亦是法网恢恢!
然而,到了七百年后的南宋王朝,同样是残暴的胡族统治者占据中原,汉人王朝退守江南,本地苍生却已经淡忘了汗青仇恨,将此地的佛狸祠当做供奉神祇的处所,而不晓得、不在意它过去曾是拓跋焘那个胡族暴君的临时行宫。
听着祭祀时的鼓声,看着吃祭品的乌鸦,诗人是以有感而发。
辛弃疾其人,从出生起,就生长于女实金国统治下的沦亡区,然而,他可没因为南宋丢弃中原,就问心无愧去当金国人,如王猛、崔浩之流一般,去效忠胡族王朝,而是锦帆渡江,末归汉家正统,受封枢密都承旨。
然而,其时的南宋王朝,将辛弃疾那类从北方来投的爱国志士,称为“ 归正人”,不断加以各类打压蔑视,“只许添差某官职,而不厘务差遣”,官职升迁上更间接设置“隐形天花板”,限造他们掌握大权。
南宋宰相史浩公开称:「中原绝无俊杰,如有,何不起而亡金?」「胜、广以鉏耰棘矜亡秦,必待我兵,非俊杰矣。」
——翻译一下,就是那位史丞相声称:陈胜吴广两个草民揭竿而起,都能消亡秦朝。你们那些归正人,不在中原起兵灭了金国,却等着我大宋戎马援助,等不到就来南下投靠,就证明你们不是英雄俊杰,底子不值得重用——很好,那很皇宋。
史浩对南宋皇帝的另一段话,则表露了他实在设法:「康伯欲尽纳归正人,臣恐改日必为陛下子孙忧。」
归根结底,不外是「宁与外贼、不予家奴」思惟的前驱罢了。
所以,以辛弃疾之文武全才,万军斩将,锦帆过江,却一生局限于州郡之任,就算政绩煊赫,见识卓然,写得《美芹十论》,练得飞虎强军,却始末惨遭南宋朝廷打压,不得升迁,于国度大势毫无助益,最初是江南多了一个好词人,整个两宋王朝却丢了一个才能最出寡的枢密使!
史浩的儿子史弥远,就是南宋执政数十年的出名权相,为独揽大权,能够废杀皇储,把一个布衣宗室子弟扶天主位,是为宋理宗,他执政的南宋,对归正人又会是什么立场?
辛弃疾和他的忘年交老友陆游们,等了一辈子,也没比及汉人王师北复中原之日,更对那些淡忘民族仇恨、麻木不仁的人们,迫不得已。
不断到洪武大帝墨元璋,天纵英才定鼎金陵,徐达常遇春的北伐大军风驰电掣,虎贲三千,横扫燕云之地,龙飞九五,重光华夏之天;
永乐大帝墨棣,兵车五出漠北,楼船七下南洋,大明水陆两师,扫荡东南亚,威震印度洋,权力范畴从贝加尔湖中转赤道,
让倭奴、高丽、漠北、安南、缅甸、吕宋、暹罗、马六甲、苏门答腊,尽入版籍,其君长无不称臣纳贡,望光景从,
重建统御整个亚洲的朝贡系统,开国二百年内都是无可争议的世界灯塔,全球至强,那段持续几百年的羞耻汗青,才告实正末结!也足以告慰辛弃疾如许不得时运、抱憾末身的英杰志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