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写母爱的名家散文，更好的是，有工具可以边写边陪伴生长，有东西用来朗读吗？
《人世记忆（二题）》 毛银鹏
初春的早晨
那天朝晨，母亲从堂屋走到门外粉红的霞光中，满身上下拍打着，说去接萍儿姑出方，我立即蹦落发门。
太阳像烤透的红薯饼，夹在村东筷子样的古树杈间。空中散落的金黄稻草上，充满洁白细碎的霜花，似乎仙人撒下的白糖粉。巷里不时炒豆似的爆出一阵炮响。空中洋溢着淡淡的火药味儿和醒人的酒肉香气。家家灰色土砖门框上的红对联，如我们旧棉袄上罩的新褂子，清洁、鲜明。我拉着母亲的手，一路跳跃，哼唱。
“呀，娘儿俩冻坏了！快进屋。”萍儿姑一见我们，就跑过来。“萍儿姑！”我赶紧叫道。“哟，我银儿的嘴儿还蛮甜呢！”萍儿姑飞快地一捻，拆了一颗花纸包裹的糖，放进我嘴里，另拆一颗我的口袋内，拉我到堂屋墙边的灶旁，把我的手往半盆热火朝天的水里按。她那满头的乌发，在宽阔的肩头披垂开来，飘闪丝丝亮光，恰似展开的黑缎子。
母亲望着我们，眯眯地笑：“叫银儿做你儿子算了。”萍儿姑马上说：“好哇！──啊，不……”
那时，房门“吱”地一声，闪出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启开红嘟嘟的小嘴，洪亮地叫道：“桂舅娘！”母亲抱起小姑娘：“怪不得叫铃儿呢，声音比响铃还好听！”
“怎么样，相得中么？”萍儿姑笑吟吟地望着我母亲。母亲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没说的！那个婚姻，我包揽了！铃儿，快叫我：‘娘！’”铃儿头一低，红着脸伏在我母亲的怀中。母亲掰开铃儿的头，很响地亲一口，悄悄放下她：“不难为我铃儿。一时罕见改口，此后再叫。”
铃儿跑到墙边，拉来绳子上干硬的毛巾，往脸盆里放。毛巾站在热水盆中，软涨着往下蹲，一会儿就躺在盆里，荡漾着。母亲捞起毛巾，给铃儿抹脸。霞光斜射进屋里，照得铃儿的脸更显红润、白嫩，在缕缕热气中，连小小的绒毛都看得清。
萍儿姑把我拉到她的怀中：“铃儿给你做媳妇，要得么？”铃儿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乌亮亮的大眼珠中，明晰地印着我的影子。我看见我咧嘴笑了：“要得！”萍儿姑又问铃儿，铃儿浅笑望着我，点了点头。羊角辫颤动着，辫上的一对花蝴蝶，也跟着飘动。
母亲浅笑着说：“银儿，你凭什么接媳妇？”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糖，笔挺地举到头上：“我有一颗糖！”
“实是须眉汉！”萍儿姑和我母亲笑得前俯后仰，互相拍打着：“我们那玩得睦义的姊妹，如今成亲家了！”母亲大笑着：“银儿，把你媳妇接俺家去！──从大路走！”
我和铃儿牵动手，轻盈地跨出很高的石门槛，嘴鼓绑着糖，“嗞嗞”吸溜着，一摇一晃地踏向村前的大路。
太阳攀上树梢，累得脸儿通红。田野上，盖着很厚的雪。地边显着翠绿的麦苗或碧绿的油菜，两收细嫩的油菜花儿，钻出洁白的雪被，披着晚霞，黄灿灿的。几只羽毛光滑的喜鹊，在田间轻飞，踱步。
“哟，生成的一对伢儿！”一位白胡子爷爷，头戴棕色大绒帽，身穿青棉袄，挑着一担花花绿绿的小百货，摇着红色小圆鼓，从绚烂的阳光中，向我们“咚咚”晃来。
“托您老的福哇，仙伯！”母亲赶紧说。萍儿姑也迎向仙爷：“您老好勤快！”“担子不重。一点小玩意儿，正月间的，出来凑凑热闹。”母亲说：“看看什么小玩意儿适宜，给小魔术们买点儿。”
“谈啥‘买’字？”仙爷放下担子。担子的一头是小木箱，箱面前的亮堂的玻璃下，木条隔的小方块中，摆有纽扣、花线、口哨和玉镯……仙爷抹一把白胡子，俯下身，问了我们的名字，便一拍大腿：
“妙！──银儿，铃儿，银铃儿！”仙爷从方格中拿出一对银光闪烁的铃铛，穿上鲜红的丝带，系在我的鞋后侧。
母亲盯着我笑：“银儿，给你媳妇买点什么？”我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工具，眼都花了。见铃儿正看那清纯得叫人想舔一口的玉镯，我便手一指：“那个！”
“好！一个脚铃，一隻手镯。”仙爷拿来一只火红一只碧绿的玉镯，递给我：“就那一对大的吧，不断能够戴到老。”
我拉起铃儿胖乎乎的小手，她并拢手指往玉镯里伸。玉镯太大了，闲逛着。我捏紧铃儿的内衣袖子，把玉镯往上套。铃儿望着箱格说：“那有红丝带。”我便拿来，把玉镯系在袖子上。
“哈哈哈！那对小魔术……”仙爷摸着胡子，爽朗地笑。旁边地上探头望着我们的喜鹊，拍起同党来。
萍儿姑掏出钱来。仙爷瞪大眼睛，翘动着胡子：“我可要生气了！──昨夜我梦见王母娘娘送我一对金童玉女。‘银’跟‘金’相连，小魔术要的又是‘玉’镯，那不正应了梦么？”
“受您老的太多，我会落头发。”母亲说。萍儿姑还要给钱，母亲接过来，塞进萍儿姑的口袋，笑得眉梢一扬一扬的：“儿子定亲，我那当娘的能不给点定亲礼？”母亲边说边去扛担子：“走，仙伯！我家没啥好吃的，肥肉却有几块，酒还有几盅。”
仙爷赶紧抓起扁担：“我得赶桃园的戏场。等银儿和铃儿此后成亲，我必然去喝喜酒！”“那时我们再接您老。”母亲脱手抢起扁担来，样子就像打架。萍儿姑大着嗓门：“仙伯赶紧和我们一路去吧，桂儿姐前次接老舅妈，把膀子都拉脱了！”我和铃儿一人扯着担子的一头，往我家拖。仙爷笑得咧开缺牙的嘴：“好，好，我去！小魔术们带前走！”
我们手舞足蹈，把路旁冻裂了的干土块，踢得像谷粒一样飞散开来，落在雪上，比如白糖上撒了芝麻。铃儿袖子上的玉镯，红光绿彩一闪一耀的。我鞋上的银铃，“叮当！叮当！”响得欢。
几只小鸟，在地边“啾啾！啾啾！”地叫，色彩斑斓的长尾巴，拖在死后，一翘一翘的。我和铃儿同声唱着：“秧鸡儿叫，尾巴儿拖，三岁伢儿会唱歌。不是爹娘告诉我，是我伶俐自做的歌……”
从此，母亲每年接萍儿姑出方，都要叫我：“把你媳妇牵俺家去！”我和铃儿垂垂地红起脸来，各自溜开。
后来，萍儿姑的丈夫，在“双抢”时，不幸中暑身亡。他人给她介绍的后夫，个头矮小，腿脚倒霉索，在河对岸山那边煤矿当工人。
他们走的那全国午，西冬风“呜呜”地叫，把枯黄的树叶刮下地，又旋上天。萍儿姑的后夫一走一跌的，背上两个包，有节凑地起伏。萍儿姑一手挽着洗得发白、全是补钉的被单捆成的包裹，一手牵着铃儿，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一步一回头。
突然，铃儿跑回来，绯红着脸，把一个红软的柿子，往我手上一塞，转身跑开了。铃儿外公家的小黄狗，蹦跳着逃在她们脚边打转儿。铃儿抚顺它背上被风吹翻的毛，它舔铃儿白嫩的小手。
他们的身影，伴着“沙沙”扭转的枯叶，在西下的落日中，惭惭地小去，最初，被昏黄的晚霞呑没。母亲说，他们是去县城赶夜里九点半的船，还得坐火车，钻长长的黑魆魆的山洞……我感应手指手心粘在一路，抬手一看：我把柿子捏化了，鲜红的柿汁从指缝间往外貌，热乎乎的，仿佛手心在流血。
萍儿姑和铃儿那一去，几年没能回一次。即便传闻铃儿回了，我也只好早早地跑进来玩。因为我的伙伴们都爱唱：“银儿，铃儿，银铃儿。”以致我不知铃儿长成什么样子。
萍儿姑与我母亲拉起身常来，常叹气，以至流泪。萍儿姑说：铃儿的成就蛮好，可惜，她刚读完初中，继父的腿病恶化了，她只得接职上班。
我高中结业，便回乡务农。后去县城做临工，开店，成婚生子。
“银儿！”一天，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放下正在谈的生意，见一位斑白头发的白叟向我走来，嘴角眉梢堆着笑。
“啊，萍儿姑！”我稍一愣，就认出了，赶紧端凳子请她坐。“好，你做生意！”她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我。
等我生意做完，萍儿姑走过来，问那问那。离去时，还要几次回头望我。萍儿姑再路过我店，总要坐一晌，谈一晌。传闻，如今铃儿的继父逝世了，萍儿姑跟铃儿过。铃儿嫁给我们县城一个大她好几岁、杀牛的知青，生了女儿。那知青爱酒爱牌，酒喝多了，牌打输了，就搞得铃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一日，我正坐在店里看书，无意中昂首，见门前的路上，一双大眼睛正对我闪亮。我刚觉得到，那亮光就转移了。只见比力高瘦的背上，拖着乌黑的长辫。瘦长的手提着一蓝红湿的牛肉。手腕上戴着一个缠发丝的手镯，手镯的半边是红色，半边是绿色，光滑闪亮。
我站起身，走到店门口。那背影渐渐地远了，在转入小巷的屋角，乌亮的光又向我一闪，就消逝了。我似乎熟识那目光，但想不起是谁。
呆了一晌，我使劲眨着眼睛，再望那转角，只觉模糊的人影来来往往，以至连男女都分不清。我才想起本身的眼睛，早被生活磨成了近视。那更使我疑惑：适才我是不是睁着眼睛，做了个梦？
随后，我在一位当小学教师的同窗房里玩。见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送来一沓做文本，红嘟嘟的小嘴，乌溜溜的大眼。我差点失声喊出：“铃儿！”同窗说她叫钱银铃，做文写得不错，并翻给我看：
哑 镯
妈妈说，她小时就戴上了一对玉石手镯。一个红艳艳，一个绿莹莹的，光滑清冷，她常用小舌头去舔。它们被红丝带系在手腕上，老是说话，唱歌，跳舞，可活泼啦！
后来，它们垂垂地累了，瘦了，跟妈妈说，再瘦下去，就受不了。
妈妈便用她那乌亮的长发，造了一件光闪闪的毛衣。它们合穿戴，紧紧地连系在一路，静静地过着日子。
有时，妈妈跟它们说话，它们只是眨巴着多彩的眼，而默默无声。妈妈的眼泪滴在它们身上，叫它们“哑镯”。
回到家里，我与母亲谈起铃儿。我认为我是农人，家里又穷，铃儿是工人，我们便没能连系。母亲说，萍儿姑本来问过她几次，但我先是上学，后来一出私塾，就说要当做家，暂不谈对象。而铃儿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做媒的踏破了门槛。继父的腿病拉下一大摊债，那知青收助了很多。
母亲从发黑的衣柜底下，翻出一对雪亮的银铃。红丝带，已退成灰白色。我换上鲜艳的，系在儿子的鞋上。老婆说太老气，解下来，丢在杂物堆里。我偷偷拿去，保藏在书柜里。有次夜深，我看书怠倦了，拿出银铃摇摆几下。老婆眨着睡眼，说我疯了。
事后，我到外埠开店，再也没见萍儿姑了。本想明年春天回乡，趁雪铺田野之时，再走儿时的村前大路，摇一回铃。可惜，如今天气变暖了，我们家乡飘一点头皮屑似的雪，一沾地就不见了。那黄土大路，已酿成水泥路，找不到过去的陈迹。
村里扩建了很多新楼房。铃儿外公家那土砖房子，如今歪裂了。砖缝里光滑无泥，大块凸现的土砖，像白叟稀松的牙齿。古铜色的阳光，斜斜地射过来，如白叟的舌头，舔着那老墙砖。
仙爷已逝世了，葬在村后的松树山上。坟边的荒草丛中，几只灰不溜秋的麻雀，叽喳着。母亲说我成婚时，仙爷离我家老远动弹着。见我母亲去拉，他赶紧跑了。谈起阿谁梦，仙爷说那天早上，他一急，就说破了，以致失灵。
村前的地里，还藏着碧绿的油菜。在那深冬，又有两收早开的油菜花儿，金灿灿地矗立着。传闻，那些花儿，罕见结籽。莫非，早开的花儿，只是花族中美的记忆？
至今，我常在好天白天，有时与人谈生意，以至正经手人民币，却突然哑张着口，苍茫着眼，脑里闪现出：阿谁初春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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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记忆二题（短篇小说）……毛银鹏 (2015-03-25 14:43:29)转载▼
人世记忆二题
毛银鹏
初春的早晨
那天朝晨，母亲从堂屋走到门外粉红的霞光中，满身上下拍打着，说去接萍儿姑出方，我立即蹦落发门。
太阳像烤透的红薯饼，夹在村东筷子样的古树杈间。空中散落的金黄稻草上，充满洁白细碎的霜花，似乎仙人撒下的白糖粉。巷里不时炒豆似的爆出一阵炮响。空中洋溢着淡淡的火药味儿和醒人的酒肉香气。家家灰色土砖门框上的红对联，如我们旧棉袄上罩的新褂子，清洁、鲜明。我拉着母亲的手，一路跳跃、哼唱。
“呀，娘儿俩冻坏了！快进屋。”萍儿姑一见我们，就跑过来。“萍儿姑！”我赶紧叫道。“哟，我银儿的嘴儿还蛮甜呢！”萍儿姑飞快地一捻，拆了一颗花纸包裹的糖，放进我嘴里，另拆一颗我的口袋内，拉我到堂屋墙边的灶旁，把我的手往半盆热火朝天的水里按。她那满头的乌发，在宽阔的肩头披垂开来，飘闪着丝丝亮光，恰似展开的黑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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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房门“吱”的一声，闪出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启开红嘟嘟的小嘴，洪亮地叫道：“桂舅娘！”母亲抱起小姑娘：“怪不得叫铃儿呢，声音比响铃还好听！”
“怎么样，相得中么？”萍儿姑笑吟吟地望着我母亲。 母亲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没说的！那个婚姻，我包揽了！铃儿，快叫我娘！”铃儿头一低，红着脸伏在我母亲的怀中。母亲掰开铃儿的头，很响地亲一口，悄悄放下她：“不难为我铃儿。一时罕见改口，此后再叫。”
铃儿跑到墙边，拉来绳子上干硬的毛巾，往脸盆里放。毛巾站在热水盆中，软涨着往下蹲，一会儿就躺在盆里，荡漾着。母亲捞起毛巾，给铃儿抹脸。霞光斜射进屋里，照得铃儿的脸更显红润、白嫩，在缕缕热气中，连小小的茸毛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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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须眉汉！”萍儿姑和我母亲笑得前俯后仰，互相拍打着：“我们那玩得睦义的姊妹，如今成亲家了！”母亲大笑着：“银儿，把你媳妇接俺家去！──从大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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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您老的太多，我会落头发。”母亲说。 萍儿姑还要给钱，母亲接过来，塞进萍儿姑的口袋，笑得眉梢一扬一扬的：“儿子定亲，我那当娘的能不给点定亲礼？”母亲边说边去扛担子：“走，仙伯！我家没啥好吃的，肥肉却有几块，酒还有几盅。”
仙爷赶紧抓起扁担：“我得赶桃园的戏场。等银儿和铃儿此后成亲，我必然去喝喜酒！”“那时我们再接您老。”母亲脱手抢起扁担来，样子就像打架。 萍儿姑大着嗓门：“仙伯赶紧和我们一路去吧，桂儿姐前次接老舅妈，把膀子都拉脱了！”我和铃儿一人扯着担子的一头，往我家拖。仙爷笑得咧开缺牙的嘴：“好，好，我去！小魔术们带前走！”
我们手舞足蹈，把路旁冻裂了的干土块，踢得像谷粒一样飞散开来，落在雪上，比如白糖上撒了芝麻。铃儿袖子上的玉镯，红光绿彩一闪一耀的。我鞋上的银铃，“叮当！叮当！”响得欢。
几只小鸟，在地边“啾啾！啾啾！”地叫，色彩斑斓的长尾巴，拖在死后，一翘一翘的。我和铃儿同声唱着：“秧鸡儿叫，尾巴儿拖，三岁伢儿会唱歌。不是爹娘告诉我，是我伶俐自做的歌……”
从此，母亲每年接萍儿姑出方，都要叫我：“把你媳妇牵俺家去！”我和铃儿垂垂地红起脸来，各自溜开。
后来，萍儿姑的丈夫，在“双抢”时，不幸中暑身亡。他人给她介绍的后夫，个头矮小，腿脚倒霉索，在河对岸山那边煤矿当工人。
他们走的那全国午，西冬风“呜呜”地叫，把枯黄的树叶刮下地，又旋上天。萍儿姑的后夫一走一跌的，背上两个包，有节拍地起伏。萍儿姑一手挽着洗得发白、全是补钉的被单捆成的包裹，一手牵着铃儿，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一步一回头。
突然，铃儿跑回来，绯红着脸，把一个红软的柿子，往我手上一塞，转身跑开了。铃儿外公家的小黄狗，蹦跳着逃在她们脚边打转儿。铃儿抚顺它背上被风吹乱的毛，它舔铃儿白嫩的小手。
他们的身影，伴着“沙沙”扭转的枯叶，在西下的落日中，垂垂地小去。最初，被昏黄的晚霞呑没。
母亲说，他们是去县城赶夜里九点半的船，还得坐火车，钻长长的黑魆魆的山洞……我感应手指手心黏在一路，抬手一看：我把柿子捏化了，鲜红的柿汁从指缝间往外貌，热乎乎的，仿佛手心在流血。
…未完待续…
《北京文学》（出色阅读）2015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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